一
目测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可南叔走了半天依然在山脚下徘徊。他的轿车有些破旧,车厢里布满了混杂的汽油味。我拧着鼻子,呼吸开始变得仓促,之后又是一阵作呕。这种感觉像是盘坐在旋转木马上,跌宕又蜿蜒起伏。
南叔邀请我去他家的时候,我显得特别的兴奋。我与南叔的交情长达十年有余,他的年龄长了我七八岁。但我觉得名分上他就是我的长辈。南叔离婚过,小孩跟了他的前妻。他悔恨又懊恼,很长一段时间都深陷情感的泥塘中。那时我刚毕业,和他同住一个宿舍。他便拉着我讲很多感情的瓜葛纠纷,大多是女人按捺不住寂寞找了夜店的大款,男人不堪忍受妻子的谩骂,别倔了只能找婚外情。我听的懵懂,但也对爱情也偏之一二。
赶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烈阳晒的汽车像一个囚笼,发动机发出了吱吱的拟合声,南叔把车子停在了一颗槐树下,然后行路左拐右弯,终于到了南叔的旧宿。
二
屋子里铺满了灰尘,远远就能听到仓鼠的打砸声。南叔的电话也催促的响了。对方是两个人来商谈,据说挂在网上半年才有人咨询。对方瞧了瞧房子,又商榷着价格。最终讨价还价把价格压榨到了十五万。南叔眼睛都没眨,就把房子贱卖了。
签了售卖合同后,南叔请我到镇上的饭馆吃了饭。
他给我斟满了酒,又说起了自己的青春往事。
我黯然失色的问南叔,这些钱算是和前妻的共同财产吗?他笑了笑,又带起了酒劲。
别提这些没用的废话。都掏给了她,人也不可能回来的,还是留我这先存底。
我说也好,那你以后还准备回来吗。
他眉头紧紧一皱,还回来干嘛,这里于我已经不沾亲带故了。
近亲都一一的离开了,其他的远房和他都无交涉。
我也痴痴的笑笑,满怀着悲伤。我也来自偏远山区,可我还有心系的东西。我的童趣,暗恋与志远。
第二天我们便启程回了东川,南叔的电话一直喋喋不休的响个不停。他把电话故意仍在了副驾驶,估计是前妻与他索要房款,之后索性就关了机。
南叔跟我说,先别告诉小米,他想好了会自己如实的告知。我漫无目的的点点头。
南叔有一个妹妹,他们都来自帕特森市。刚来打工的时候,他经常来看南叔。
而我看着她,却有一种念念不舍的滋味。有一年冬夜我和南叔两个人喝的烂醉,我意识模糊的吐露着自己的想法。南叔迟疑的笑笑,原来与我同住别有目地,为的是接近我的妹妹。我一脸无辜的说还劳烦大哥把把关。
我和小米也恋爱了一年多,和南叔的关系也够铁够格。
三
小米告诉我很多关于南叔的事,前妻给予他的践踏足以毁掉一个男人的尊严。其实南叔售卖旧屋的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小米。知情后的我只有自掏腰包,买下了他们的老宅。这对于他们姐妹而言是一种怀旧,对于南叔的婚姻却又是一种旧疤。我无法说出口,也无法揭穿。
但愿多年后可以成为他们兄妹落叶归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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