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子美的诗意读诵在嘴边多少年，而今才真正看到了那幅美妙的画面。
浣花溪边，多雨的天府让溪水涨至门前，鞋底的湿泥粘黏着细碎的杂草在茅草透风的堂屋留下一个个的泥苔。不知那日他有没有包着裤袜，想来也该是洇湿了的一片。雨后的成都是晴好的，翩翩的日头并不耀眼，天蓝得彻亮，伏案推窗，西岭的皑皑山尖映现在眼前，雨后山间的湿气还未及消散，只有半截的腰身浮在天边，腰下细朦朦的一片，并不得分辨。不知道此时的他会在想些个什么，是书上说的不得志的寡欢？亦或是早间鸡毛蒜皮的烦乱？还是仅仅礼诵着溢美的文卷......不得其所，但我想他只是跪坐在案下窗前傻傻地发呆，呆呆地直视那边山尖的一抹雪白，那是我的臆想，也是我的梦之使然。
公交站台边，晴好的天蓝得透亮，好似很深却又深无一物的平展，急促的脚步一双撵赶着另一双，低头拨弄的手机让这个世界变得虚幻，抬头向前的双眼呆滞涣散......
“特11来了啊！特11的，坐特11的！”宁静中的人群仿佛被惊扰的羊群，躁乱起来，向着声响处涌去，一方冷冰冰的生铁皮向内凹陷出一道缝线，旋即被人头撑张开来，像极了迫不及待见世的婴儿，急盼地来到人间。六神无主的我僵直地被人群裹挟而去，一地鸡毛。
窗外水泥顺次砸向过来，心中恐惧却是相安，车子停下即又被人群裹挟着来到地面，茫然回首，一片尘嚣......
混沌地走在熟悉的陌路，猛然抬头却发现深陷在水泥大楼之间。粗俗的土黄色水泥压在身边，尖酸的墨绿色挡在面前，远远的连绵尽是灰蒙蒙的一片，如同墓地陵园，沉寂、死灰不燃。
黄鹂清脆的啼叫打断了呆滞不知所思的我，回神过来，书案空无一物，窗棱里是雪山......
你若是当年，
寂落天地间。
2015.12.17 北京
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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