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她,仿佛借风声跟我说话,
热情若没变,哪管它沧桑变化
—《遥远的她》
小芸,她很安静,走路静悄悄的,说话也很小声,在班级里,大家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我和她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直到她高二选了文科。
但是最深刻的关于她的记忆,还是小学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那会我也只有她这一个朋友。那时候我俩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上学路上会路过一条小溪,溪水是从山里面流出来的,很清澈,一到冬天,溪边结了冰,一些枯黄了的草叶子上会坠着冰珠子,大大小小晶莹剔透,顺着细细的草叶子往下撸,手里就会有一把冰珠子。我俩就站在路边,傻傻的看着手里的珍珠慢慢融化。临走,我俩还会掰一块冰下来,边走边吃。咯吱咯吱,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牙酸。
天气好的时候,放学路上,橙黄色的夕阳斜斜地洒在铁道边的路基上,我们就趴在那石块砌成的斜坡上写作业,石头经过一天太阳的炙烤,暖烘烘的,在上面趴一会就会犯困,没写几个字,就躺那看夕阳,看数到几太阳能完全落下山。偶尔有火车经过,很吵,我俩就捂着耳朵大叫,大笑,直到送火车走远。等到太阳落山了,我俩也会赶紧收拾书包,往家赶,要不然太晚了又会被她奶奶堵在路口数落半天。
我俩总是结伴去上学,我出发的早,就去她家叫她。她奶奶信佛,每天早上都要烧香,有时候,她奶奶有事不在家,早上烧香的任务就交给她,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怕我看见。后来被我撞见一次后,她也就大大方方,很熟练地完成这个仪式了。有时候时间赶,我会帮她点好香,等她洗好手,赶紧拿香,磕头,所有工序一气呵成,然后我俩就撒腿往学校跑。
下午上学的路上,她吃完饭总是比我早,就在我家门口等我,也不进来,就等我出去。她从小是她奶奶带大的,所以一些小零嘴她奶奶都偷偷留给她。所以她总会带一些吃的,在路上分给我,有时是几个核桃,或者一把瓜子,或者几个板栗,几块冰糖,甚至还有她奶奶腌的辣萝卜条,都被我俩吃的津津有味。那时候我好羡慕她有个奶奶,其实我也有奶奶,只是不跟我家住在一起。我还跟她讨论,她奶奶要是不那么唠叨,就是一个完美的奶奶了。
她奶奶的唠叨从一次事件后爆发了。那时候的铁路管理很松散,我们那偏僻的山村,铁路边很少有隔离带。一次放学,我俩为了抄近道,横穿铁路,我记得铁轨和枕木下垫着石块,走到铁道中间,突然看见有一朵小小的蒲公英花,就在铁轨中间,那一抹亮黄,直到现在还在我记忆里闪闪发亮,我俩就跟着了魔一样,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完全没有听到远处火车鸣笛的声音,就蹲下来在那里研究那朵小花。等我俩从铁路上走下来没几步,就有火车从我们身后掠过。我俩瞬间就傻了,对望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家地势比较高,她奶奶每次就在门口望着我俩回来的方向。刚才那一幕,老人家就看在眼里。等我俩拖着吓软了的双腿走到路口,她奶奶的唠叨已经变成了带着哭腔的骂声。第二天我爸妈也知道这件事,从那以后,每天上学前总有听不完的唠叨。
Forever这本来是可写的小事中两封信之前就写好的,一直犹豫要不要发出来,我不知道小芸和小琰的信还会不会继续写下去,或者她俩的故事该怎么继续,或者是她们的曾经里又有些什么故事,一切都是未知,发出来,也是逼迫自己能把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