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地隐没。在既明未明时,鸡鸣声划破了寂静的山村。
林风醒来,看见叶逍遥半只身子趴在床边睡得安稳。她轻轻下了床,给叶逍遥身上披了一条毯子。
酒似乎还未醒,林风有点饿,但又并不想吃东西。她拿出锅,淘了一点米,准备熬点清粥,就一点咸菜,权当早饭。
米在锅中翻滚,热腾腾的气弥漫开来,凉浸浸的房间慢慢有了温度。咕咕的滚汤声,叶逍遥轻微的鼾声,让林风的心,剥开了干瘪、晦暗的硬壳。可以什么都不必想,最简单的日常生活,在你一个人独享时,自有一份只可自己体味的温馨可人。
叶逍遥从烟火气中醒来,房间里响着滚水的咕咕声。
“你醒了。”林风看着他说。
“嗯!”
“洗把脸,吃饭吧!我熬了一点粥。”
“好!”叶逍遥道。
一人一碗粥,中间放着一小碟咸菜。一切自然而然,像是许多年前就一直坐在一起安静地吃饭。
一切在安静中的举动,或尴尬,或窒息,或像一个绵长的雨季,抬眼都是阴沉沉的天,淅淅沥沥的雨,在沉默中早填埋了未来的出口。如果还有一种可能,既不尴尬,也不窒息,而是像春雨过后,站在白石甬道上,轻嗅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的幽香的话,就是现在了吧!
真想一切都自然而然,自然到没有一丝生活牵强的痕迹。
然而,幸福的突然,人总会有些惶恐。林风在一刹那,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宽大的舒适。明明心里安逸于此,却总想给自己找一些麻烦来个痛快。
林风道:“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做了别人三年的情妇,你可清楚?”
林风的刀,割在自己的肉上,割得生疼。刀是钝刀,有一种把痛苦延长于经脉,一丝一缕,滴滴见血的分明。可是,林风还是昂着头看着叶逍遥。
为什么她明明很痛,却有一种虐人的骄傲?她等待着叶逍遥的落荒而逃,她会大笑,在带笑的泪花中,不忘自我的加冕。
既然爱,喜欢我的好,有什么可感动的?人人都会喜欢!你要看到我的坏,连我都不耻的坏!林风心里冷笑道。
大概只有足够坚强和骄傲的人,才不会害怕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面。因为他已经忏悔,因为他已经放下,因为他已经独自成长为一棵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
林风知道,她需要面对的,不是叶逍遥,她最应该面对的是她自己!一个人要重生,和过去一刀两断,不算结束。
只有再次面对,用刀把伤口挑烂,挤掉溃烂的脓疮,再撒一些盐去刺痛,痛到晕厥,魂不附体时,再让伤口在岁月中慢慢愈合。
风呼啸着,林风在等叶逍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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