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收集在这里的文字和故事,是在我漫长的人生的旅途中断断续续的记录。每写完一个故事,一个烦闷的夜晚就能悄悄过去。
我把往事都化为文字,就像是我与过去的一场和解。 我想人人生来就带着残缺的部分,我用找回的记忆将自己渐渐修补完整。
回忆里的点点星光,虽然微弱,却一直在漫漫长路上守护我,遭遇挫折时安定我,无眠的夜里陪伴我。我将这些光亮收集记录,不求深刻与浓烈,只希望在这样平凡却独一无二的人生里,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
我知道人生的故事总会有尽头,终究要在某一个站台上离开那列车。在终点回望的时候。如来时一样孤单。那一刻会是不舍,遗憾,后悔,或者满足,解脱,漠然,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我花费漫长时光,爱过的那些人,那些人注定是你生活里的一阵风,吹过去连杨柳也会摆动.可是始终不能将你连根拔起。因为他们是风,太想要飞走的谁都留不住,可是有些人愿意做你脚下的泥,包围你,温暖你,侵蚀你,让你扎根,并且不再离开。让我的人生得以体会所有的感觉。我坚持走过的路都留下了满载的记忆。
这是我的青春,我将它写下来,然后继续我的后半个人生。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远方,那就只有埋头前行…
七月,晴天
2016年12月29日,凌晨4点35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的手背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脓包,我忍不住一个一个去抠破它们。里面是空的。深红色的。我抬起手,手背上完好无损。但是那种刺痛感我还是能感受到。
刚刚我好像死了。
死的时候看到的是灿白色的阳光。很大的蓝色货车。破碎的玻璃和只剩下一半的H型防风板。手掌被车轮轧过,我不敢看它的样子。啊,真烦人,这恼人的噩梦怎么就天天无休止的缠着我呢,揉了揉眼睛,周围没有一丝声响,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忽然手机铃声响,赶紧慌忙四处找手机,拿起一看,原来是手机闹钟响。从醒来起,一直到闹钟铃声响,我大约需要经历至少五次以上心惊胆战的确认时间。时刻愈是临近,神经愈是绷紧。闹钟响起的前一秒,会出现强烈的预感——整颗心向下一荡。就像是恐怖分子入侵,在脆弱又窄小的掩体下战栗着躲藏,捂着嘴巴好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面前,只好盯着最底端出现的阴影,大脑一片空白。一刹那屏障次拉一声被撕开,闪着金属光泽的手枪同低沉的男声同时响起……终于被我找到了。
每次睡醒后的我对闹钟铃声都会感到恐惧。无论何时何地,同样的铃声只要一响起,那些沉睡在内心深处的恐怖记忆就会被唤醒,可以像潮水一样把我吞噬得一干二净。
真是该死的早晨!
我挣扎着起床了。
今天是回家的日子。时间还早,我故意给自己多留了些时间收拾东西。等我迷迷糊糊的收拾完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八点整。叫了车,手臂僵硬的提着我的行李。到校门口等待着车,左手的触感已经麻木。十分钟过去了,一辆闪着红灯的车子停在了我面前。后备箱被打开了,我楞了会儿,司机没有一点下车帮我拿行李的行动,无奈我挪动了双脚,使出了吃奶的劲把箱子扔进了后备箱,有些生气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手腕慢慢得恢复了知觉,在恢复知觉的同时,我开始皱眉——好痛!用那么大力干嘛!这司机也不知道帮我一下。在我心里把司机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一遍后,微笑的回答了司机:“去平政汽车站”。一路上都没话,只有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沙哑而富有魅力的嗓音,是一档谈话类节目,播放的背景音乐是一首口琴曲子,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听到高潮部分才听出来是老鹰的曲子《暴徒》口琴吹出的旋律而倾心,每每那隐隐忧伤的口琴声响起时,总觉得那琴声象是在诉说些什么,有快乐也有哀愁,有放肆也有温馨,很容易就让我的情绪变得伤感起来,不过现在却觉得有些烦躁,八点四十分,呵呵,终于到车站了,真是佩服这个司机了真是掐着点的错过我的这班车。看着他慢吞吞的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出来。没办法,还得回家,又重新叫了辆车,这个大叔显然刚刚那个要幽默许多,从我上车就看出来了,那个导航就与众不同, 一上车就听见里面说:“这人要是没我导航,不光吃不着睡不下,走路没劲,出虚汗,连放屁都没声”大叔爽朗的笑了,我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由于错过了直达车,我只能到南湖车站换乘。很幸运的我的那班车刚好出发。不用等待。坐在车上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的。起来太早太困。朋友发的消息都懒得看。更别说欣赏沿路的风景呢。只想快点到家好好睡个懒觉。即使是短暂的小憩,我依旧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噩梦。。。我感到非常的无助,恐慌。整个世界都是暗的,张牙舞爪的怪物在嘶吼,我躲在冰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感觉似乎时间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手
那不是我的。
蜡黄,有些瘦,骨节分明。我本能得向后缩了缩。那只手似乎迟疑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它的主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抓住了我右手的手腕,很用力,凉凉的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反应过来,我只是觉得有一束光在天边,白得耀眼。我不太能理解那是什么,我还愣愣得看着自己的手腕。
但是下一秒,那种凉凉的感觉就刺痛了我,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噩梦里,旁边一个大叔微黄的头发自然卷曲,白净的方脸上嵌着一双眼镜,高高的鼻梁下,一双鼻孔显得特别大。棱廓分明的嘴唇上长满了像钢针似的胡子。我正想甩开他的手,他却径直把头埋在了我怀里说是帮我系安全带。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不老实在我的腰上乱蹭,头还不停的朝我怀里钻,我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乘客的面,我真会狠狠扇她一耳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突然塞满了我的心胸。我闭眼把他的手甩开了。没有再看他一眼。下午一点30分终于到家了。换了衣服,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掏出手机给爸爸打了电话简单说了;“我放假了。”翻遍了家里才发现得自己动手做饭了。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吃得饭?可能是偌大的房子又召唤出我心里的癔症。我又开始幻想,幻想这么久没见的爸爸,哦,对,孤苦一个人的爸爸,被妻子抛弃的爸爸是什么样的。看着就让人讨厌,就在那坐着等着她回家。呵呵,我甚至看到。。我幻想我的车轮碾过他的头颅,没有血,没有脑浆。呵呵。。好不容易自己简单的做了饭,正吃着,爸爸回来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堪,看来他还把自己捣拾的不错。饭桌上他絮絮叨叨的重复着最近的新闻,又有哪个大学生被骗遇害,被分尸,被强奸,自杀。突然又问起我的学业我的实习打算。“不知道”。我说。其实,我知道我说了我的打算也没用因为他已经想好我的未来是怎样的。多说无益。我只是继续着我的幻想,耳边爸爸的声音渐渐虚缪。。。我希望我患了绝症,时日不多了。不过比起这样,或许被路边的建筑忽然倒塌压死,被汽车撞死会更好,这样会有一笔赔偿金给他们,还给他们这些年养我的钱。我不想欠任何的情或钱,尤其是他们,但这种事的几率很小,所以我还要再这样的世界上活着,我还没有杀掉自己的勇气。我想欠他们的这辈子也还不了了,即使我心不甘情不愿。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但愿我不得好死。
我的出现,就是罪恶的开始。
我成了笑柄,我宁愿他们踩着我的身体走过,也不愿被耻笑,不愿他们践踏我的自尊。虽然我不爱自己的身体,但我渴望崇高的自尊。
就这样想着,许是我良久不说话,空气里充满了尴尬,他就默默地走了,不知道去哪了。吃了饭,收拾好一切,想起我可爱的侄儿了,跟嫂子问了下午放学时间,跟爸爸说了想去接他,出乎意料的,爸爸说他跟我一起去。内心有点儿触动,可是我怕再次尴尬,就一个人偷偷的出门了。眼前的这条路在白天看还稍微有点陌生。在过去的每一天里我总是低着头,不敢看迎面而来的人群。我看到自己颤抖的步伐,清楚的感受到从身躯直入骨髓的孤独。当我接到我侄子手握住他的小手的时候,那条回家的路变得明朗起来。。然而让我换一个生活环境,和那些温暖安全的孩子一起说话玩耍时,我发现自己冰冷坚硬的内核,自己无所顾忌的荤素不忌,似乎根本不适应。但是却很贪恋。是我走在黑夜里太久了吗?为什么太阳出来,我想要逃避也情愿溺死在春光里。
爱情?友情?我只想握紧安全感,只想逃离,我就像一只愚蠢的刺猬,明知道她们伤害不到我,却还是要自顾自的竖起防备,因为我防备太久了。每当回忆起过去,我只感觉血液涌到脸上,却逐渐麻木了,忘记了这种痛苦。应该说是分裂的感觉吧。
白天在学校,大家友好,惊讶于我的热情。回家,冷漠而疏离,被打击被漠视。
所以我总在嘲笑,这世界的不公,这人生的无奈。。。。
额,好多废话。。。不想写了。。。夜晚又开始了,今天晚上得一个人睡了,像小时候一样,像以前生活的每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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