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书

天一点点从白色变成蔚蓝，又从蔚蓝变成一种神秘的化不开的深蓝。路边昏黄的灯悄悄地开了，照的水泥路的砂子微微反光。深黑色的树叶颤动着，我收紧围巾，拢了拢衣服，双手插进兜里。路边的行人都缩了脖子，加快步伐。车流也似乎变得慢了。

    我和他并肩走着，没有交谈，只偶尔回头看他的侧脸。灯光一束束洒下来，倾泻在他的脸上。他脸部的轮廓变得柔和，可以看到细细的绒毛。他也侧头看我，眼里含着笑意。我们沿着人多的地方走，穿过一条亮堂的小巷。麻辣烫店飘出微辣的白色雾气，花甲粉独有的香鲜味道和糖葫芦在空气中吐露的甜腻混合在一起，跳跃在我的鼻尖。炒栗子的温度和油红色的色泽，嫩黄的小蛋糕飘来的香气……

    “吃点什么吧。”他看着我。

    我环顾四周，麻辣转转锅坐满了人，花甲粉的小推车旁有人在排队，炒栗子的摊子旁有人在笑闹，甜腻的小蛋糕为我所不喜。

    “算了吧，我们回去。”我咳了咳，声音不大咳的出来 ，很费劲，大概是喉咙里有痰。他却拉着我在一个小转锅的摊子边坐下，给我点了清汤的锅。面前的豆腐干、毛肚、牛肉、银耳、白菜……在我面前转动着，我却没有胃口。对面坐着一对用吉首话交谈的男女，我看着莫名得觉得温馨。女孩子娇羞地捶了一下她旁边的男孩子，说了些什么话不大听的清楚，只是看到那个男孩子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老板娘坐在火架旁，把菜一串串的穿好。我的清汤锅也冒出了带有酸气的白雾，我放了一串油豆腐进去，竟出奇的好吃。我往盘子里加了一些红色的油辣椒、味精、盐、橙色透亮的香油和青白小葱，还加了两勺清汤，搅拌。再把锅里的毛肚用筷子放在铁盘子里沾一沾，趁着热气送进嘴里。还没有仔细体会到香味就入了喉。几秒钟过后，舌头感受到微微的辣，让人欲罢不能。我大口地吃起来，桌子旁边的标有蓝色、红色或是黄色的签子渐渐堆高。那对男女的对话也淹没在我清汤锅白色的烟雾里。我只感受到烟雾蒸脸的微热，还有舌尖的微辣和淡淡的葱香，以及他无可奈何带着笑的目光。

    17中文唐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