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10日 星期四 阴天
文|深海梦影
这个国庆我哪里也没有去,在家安安分分待了六天。本计划要出去旅行,票抢晚了,只能故地重游,心情有一点点低落。
不过每天午睡时,盖着从窗缝里挤进来的、投撒到墙壁一角的阳光,可以睡到自然醒,不会被闹钟打扰,也是幸福的。
六号那天下午,我醒来拉开窗帘,将自己置于最舒适的状态,正慵懒地沐浴阳光。这时,父亲敲敲门走进来。
他说,这是我假期的最后一天,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样慢慢挥霍掉短暂的午后。可又转念一想,我已经很久没有陪父亲看日落了。
这些年,总是一个人在异乡的街头等待日落时分的到来。在大学操场的看台上看过,在苏州网师园里看过,在北京城西长安街看过,在成都杜甫草堂的茅屋下看过,也在国贸大厦的六十四层看过。
想必父亲也曾多次独自观日落吧。夕阳西下,月出东山,孤灯映月人未还。想到这些,我决定一起去。
下午三点四十分,父女二人准时从家出发,沿着合符大道向西山缓缓走去。这条路在城郊,马路宽敞,行人不多。走到尽头有一条田间小路,可以横穿。
我们一前一后,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这样的场面让我忆起十多年前。
小时候住在城市里,周围的玩伴并不多。每到周末,父亲都会带我到大坝上等日落。
想起我在长长的堤坝上来来回回地追着父亲跑,想起我们将石子一个个向河里掷。那时桑干河还有水,听得见清脆的叮咚叮咚声。
什么时候玩累了,就走到堤坝尽头,目送夕阳隐没在西天。运气好的话,还能邂逅魅紫色的晚霞。
那时,每次我都会斟酌半天,想必是出于逆反心理。最终拗不过父亲,只得同意和他一起出门。
走在路上,和父亲谈笑风生,脚步又变得格外轻快。每当这个时刻,父亲一改平日里的沉默寡言,像变了个人似的。
一眨眼功夫,十几年就过去了,有的变了,有的还没变。
变化了的是观日落的地点,从桑干河堤坝转移到城市西头的广场。不变的是我和父亲那颗欢快而又激动的永不苍老的心。
小时候,父亲走在我前面;长大以后,我走在父亲前面。我带领父亲来到广场中央,寻思这个地方视野定会开阔。父亲笑笑,说这里不是观日落的绝佳地点。
他带我去看那颗孤零零的绿树,带我去看被秋风蹂躏得近乎凋零的花。最后,我们登上广场高高的台阶,站在背风处朝西边远望。
父亲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太阳未落山时,阳光无限地大面积投撒到世间,暖洋洋地,覆盖了广场的大地,照射在我的背上,我的发丝上。
太阳下去一半,阳光钻进远处的树缝透过来,有些晃眼。我扭头朝身后一看,父亲站在台阶下举着手机拍照。逆光下,他相机里我的背影一定很好看吧。
等待日落是漫长的,日落从开始到结束是短暂的。太阳西去,余晖晕染了半边天,形成绚丽的晚霞。
夕阳褪去,空气立刻冷却。秋风一拂过,父亲说:该回家了。
我和父亲等日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