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时,空调开得冷了些,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在枕边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这些日子,雨一点没停过,我还是不大爱这样的天气。
想继续安心睡眠了,可是,为什么有很熟悉的脚步声出现了。房间的门锁着,没有人有理由可以进得来。我背对着门的一侧躺着,心里面和自己说,别怕,你转过身,睁开眼睛,那样的脚步声就没有了。那微弱的又逐渐更加靠近了的脚步声!可我抓着被子的一角,是不敢睁开眼睛,还是睡得太深呢?那脚步声抵达床边了,后背嗖一下凉煞全身,吓到心跳加速,一会儿那声音就不见了。
这又是一个梦么,还是有人来看过我,那脚步声在我的记忆里,有点熟悉。
7岁时,和外婆一起的日子,夜里睡觉时,我并不是都能马上入眠。外婆睡得沉,我就在黑夜里睁开好奇而恐惧的眼睛。门半掩着,忽而我觉得一个黑影会慢慢地打开那个门,然后进门来,慢慢走近我床边。我经常吓得抱紧外婆,紧闭双眼埋进她的背里,假装自己睡得很沉,就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被那黑色影子发现了。
9岁时,他生了病,从医院刚回来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这是以前带我去吃薯条和冰激凌的爸爸。他变得那么瘦,原本个子不高的他,在我眼里,好像已经抵到了门沿上,他的皮肤变成像渐渐枯黄的秋叶色。疾病让我的爸爸好像被上天掉包了一样,我需要慢慢再去熟悉他,和从前的浓眉大眼的还会笑的爸爸画上等号。家里的光线一直不是很好,他的身体也一天天衰弱下去,他总汲着一双拖鞋慢慢走着,是他夜里来看过我们吧。
所以我一直不停做梦的日子,源于那时的脚步声么,那时家里一直那么安静,小孩子们统统不要惹恼大人们的心。家的角落,有黑色的影子绕着,所以我们才经历着悄然的无言、和红眼眶的离别。
那个10岁的讨人嫌的爱哭鬼,在某个冬日的早晨,彻底明白了什么是用尽力气却不知道怎么哭的滋味。什么是走了,什么是冬天,什么是爱。那个阴沉沉的早晨,像个有气无力的人生,我需要到处找到自己的属于这个家的太阳,才可以和温暖同行。
今天又是父亲节,距离10岁的年级,已经过去了13年,我从那个安静的冬天浑浑噩噩地走来,一路来没有变成真正独立和勇敢的人,成长的调子也是那样缓慢,比起10岁的时候,那时我是不是反而成熟些,会把强大的心愿背负在心里,会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完成许多的意义深刻的事情,让早离开的他放心。
如果,你生命里的关键词是3个,你选择什么,最后,我选择的是健康、希望和家人,怀揣着3个小小的心愿,小宇宙中的大能量,我可以让我所爱的人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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