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5号晚上12点爸妈过完年,准备出发去东莞。刚刚因为自己行李多的问题,在小奶奶家吃饭的时候跟爸爸吵了一架,心情郁闷,看了下才九点多,艳芳明天也去长沙了,就想去找她聊聊天。
艳芳算是我发小,她比我大一岁,我小时候没跟她们一起玩,她跟银子和璐璐玩得最好,经常去璐璐家楼上'搬菜‘俗称过家家,璐璐的爸爸是物理老师,妈妈是英语老师,爷爷又是医生,九几年的时候还在家里开诊所,这样的条件在我们村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现在他们那个老房子已经空在那里很多年了。艳芳跟她还有联系,说她学了动漫专业,跟男朋友在杭州工作,在网易做画师。
她的人生注定跟我们不一样。
现在因为村里出了个世界冠军,艳芳又聊到了小学在敖泉读书的时候,那个时候有人来选拔体育生,她被选上了射击,但是因为跟她说去训练就不能读书了,她就不去了,说是另一个同学去训练了,但是听说太苦又回来读书了,我问她那个同学现在做什么?她说在做美容美发,我听完之后的心情是复杂的,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吗?
我眼神遥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说:”我总觉得小时候的那个自己,跟长大了的自己毫无关系“
她眼睛瞥到旁边的水果语重心长地说:“小时候的幻想太多,当现实照进来的时候,我们才看清生活的本来面貌,性格肯定就不一样了”
接着又说:“我读高中那会,是班里的开心果,上大学的时候还挺爱玩的,毕业之后,性格就乖巧了起来”
后来我们聊到考大学的事情,我问艳芳:"你初中成绩很好么?考到一中去了”
艳芳说:“那个时候我考了唱歌的特长生,面试的时候好简单,就是老师在钢琴上弹几个键.....“
在艳芳还没说完的时候,我急忙插话道:“是不是叫你听音说出是哪些音符🎵?”
艳芳继续说:“没有那么难,就是叫你哼出来,然后自己再唱一首歌,很简单就通过了“
我不再说话,内心思绪万千。我从小在村里唱歌是出了名的,每天在家里喊几嗓子,隔着几里的邻里也都听清楚,初中学过声乐去市里参加独唱比赛还拿过两千块的奖金,但就是这样的我,明明可以轻松读高中,却留下了最大的遗憾。现在想来,也许是妈妈不应该因为姨姨在新田教书,就叫我也去姨姨那边读初中;也许是因为那个自己好想读的本校高中,在初二那年突然被改成了实验中学,去掉了高中部,学校变得懒懒散散的再不是以前那个瑞华学校;又或许是初三那年,大家都学特长选钢琴的时候,我偏选了以前教我声乐的老师,离开了同学之间的交流;又或许是那天晚上那节晚自习有一个被前桌踢到腿骨折了的同学,那一刻我叛逆的拨打了爸爸的电话,说我要转学,然后我爸同意了,至此开始了错误的选择.........
我也搞不清楚,如果一开始就在家里这边读书,会不会更好,因为读小学的时候参加完歌唱比赛,就有别的学校校长跟我说初中去他们学校读,可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就算我选了如果的那个选择,也不一定就会是正确的选择。
我也偶尔会想,人要是有如果的分身就好了,我想看看做了那个选择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艳芳说:“好羡慕她们没满18岁的”
我略显苍白的安慰道:“羡慕是我们现在有了经验回到那时候当然好,但是18岁的她们也会做很多错误的选择,懵懵懂懂几年还是会变成现在的我们,这是一个循环。
后来再聊到父母爷爷奶奶从前是怎么样用力的活着的,家里做烟那段时间是孩时共同的阴影,小孩累,大人更累,但是我们当时只是觉得累,想象不出大人凌晨四五点起床不管是不是下雨就去田里‘理’烟叶,人在那么茂密的烟叶从中,肯定会湿透,再把折下来的生烟叶高高的堆叠在畚箕中,又大又重的烟叶被压挤得满满当当,用长长的扁担把两个畚箕左右一勾,人一蹲,肩一扛,用力一起,摇摇晃晃踉跄地快速走几步,有了前进的节奏,走路就稳了,那时候没有钱买三轮车,就这么肩膀扛着左右摇晃个几公里,来来回回也数不清多少次,我们小孩在家里也只是看到,大人穿着雨衣和乱糟糟湿透了的头发。
我现在想来,人就是这么活着吧,这么活着。
那个时候,我不会懂大人的苦恼,记得我家要新建个二楼,爸妈在外地打工,就让爷爷奶奶帮着弄。有一天大晚上的运过来一卡车米石,那司机下了石,结了款,人就走了,白天爷爷奶奶一看米石特大块,根本不能用于建房子,奶奶骂了爷爷好久好久,后来两人就这么一人一铁锤,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敲啊敲,敲啊敲,我也是想帮忙的时候才意思性的去敲一下,也不知道他们敲了多久,终于是停止了对骂。
我问艳芳她们村里这个房子装修花了多少钱?她说差不多二十万,我说那也够在外面买房付个首付了,人啊,一辈子最大的花销就是在房子上面,没有房子就没有家,没有住的地方,这是最基本的生存,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好难好难啊.......
我想起王小波书里的一句话‘人一天天像受了锤的牛一样’
虽然在那个懵懂重要的年纪做出了轻率的选择,但我始终觉得人需要精神,需要信念的力量,人需要斗志,与现实斗,与社会斗,与环境斗,与自己斗,永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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