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跟妻子正在街边炸鸡店排队买鸡排,迎面走过来一位小姑娘。她身穿红白相间的校服,手臂上搭着一厚沓报纸,走到我跟前说,“叔叔,买份报纸吧,我们是给儿童福利院捐款的!”我正准备掏钱,但却脱口而出,“谢谢,不用了。”其实我内心的意思是,我不买报纸但我愿意捐款。可还没容我继续解释,小姑娘就转身跑了。几步开外是她的团队,好像是她的老师和几位同学。一位男老师微笑地安慰了小姑娘,然后她们就离开了。
我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反应。妻子也说,“你看人家小姑娘蹦蹦跳跳跑过来找你募捐多可爱,但却被你狠心拒绝了。”其实这已不是我第一次拒绝帮助他人了。
前两周有天晚饭后,我照例在马路上溜达散步。此时迎面走过来一位穿着绿白相间条纹校服的小男孩,看样子好像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样子。他大大方方地说,“叔叔,能给我一块钱买雪糕吗?我渴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答,“没有,谢谢。”小男孩也睁着大眼睛说,“谢谢。”然后就走开了。其实当时我兜里有的是零钱,等小男孩离开后,我同样很后悔没能第一时间选择帮助他。
这两件事虽都是小事,但足以暴露我内心深重的防御心理——遇到陌生人寻求帮助,不管是大人小孩,我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默认对方为骗子,从而快速拒绝对方;但等我冷静下来再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自己可能判断错误,但帮助他人的机会已转瞬即逝。
不管这种深重的防御心理是由于长年累月受关于各种花式诈骗社会新闻熏陶、教育,还是源于我个人内在的谨慎胆小个性等等原因,我都为自己此种似乎自动反应的防御心理感到吃惊。虽然这种心理机制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保护了我,避免让我上当受骗或牵涉到不可预料的各种麻烦中,但它可能也会让我自我设限、故步自封,切断力所能及为他人提供帮助的各种宝贵机会。
我不是个人主义者,也不是集体主义者,或者准确地说,我对这两个概念都不是很了解。我目前坚守的理念是,对自己的事情我坚持个人主义,尽量自力更生、自励自强,不给他人和社会添麻烦;而对于他人、组织和社会的事情,我则坚持集体主义,尽量能够为他人、组织和社会贡献自己的帮助、支持和力量,一方面有益于世道人心,当然另一方面也会让我自我感觉良好,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很有意义。
存在主义心理学家维克多·弗兰克尔说过,“追求意义的意志是人的一种生存本能……人主要关注的不是获得快乐或避免痛苦,而是看到其生命的意义。”哲学家尼采亦云,“知道为什么活着的人,几乎就能承受任何如何活的问题了。”只要活着,我们都想要活得有意义、有价值;换句话说,如果生活失去了意义,即使活着,我们也会感觉活得就像行尸走肉,生不如死。这个意义包括但不仅限于为老婆孩子、为父母亲人创造美好生活,为社会服务,为他人提供举手之劳的帮助、协助等。从根本上来说,你的人生意义是由你自己创造、构建和不断改进、完善的,同时它也会支撑你勇敢、诚实地活下去。正如维克多·弗兰克尔所言,“生命的意义在每个人、每一天、每一刻都是不同的,所以重要的不是生命之意义的普遍性,而是在特定时刻每个人特殊的生命意义。”
英国诗人约翰·多恩有云,“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小块/整体的一部分……”下次再遇到需要帮助的陌生人,希望我能诚实面对自我,不用防御心理保护胆怯内心,勇敢伸手帮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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