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离开伊宁前的事】
如果我不说,他不提,我想很多人都认为关于芮安这个人也该告一段落了,可是现实偏偏就是,你请的不愿意来,没请的却不请自来。
我并未在第一时间跟就芮安聊上天,因为顾妈妈的阻止,我就隔着一道门和她对视,我审视她的眼光和她审视我的不一样,她傲慢,理所应当的蔑视我。当然我觉得我是挺大方的人,我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所以对于她的外貌我是承认她很好看的。因为有些人天生带有自信,所以她会有那样子的眼神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顾妈妈在为我们准备后天离开时要带的小吃,阻止芮安进门之后告诉我,“你别出去,等北城回来了想出去再出去。她疯了。”
她疯了。顾妈妈的这句话也没错,我大概能猜出来她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但是,凡是为了过去的感情问题而选择找现任耀武扬威的,其实都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因为,你看过去再美好,你依旧保不住。我也保不住,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人会离开,是因为过去之所以成为过去,只因它构不成未来。
在顾妈妈午休时,我顶着正午的太阳,脚上的平底鞋踩着门前因为维修的道路“嘎吱”作响。
还没走出500米,我就看到了在烈日下站着的芮安。
她明晃晃地眼神盯着我,仿佛是知道我一定会出来那般。
她带我走了一段路,一言不发。直到我以为她一直要走很远才会停下脚步的时候,她推门进了一家路边的咖啡厅,对于咖啡厅,我有一种执着,我只喜欢去特定的,不会如此随意。
待我坐下后,她自顾自的帮我点了一杯果汁,我没说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就让她做一次东道主。
“北城跟你说过他喜欢喝什么饮料,喜欢吃什么菜吗?”她问。
我笑了一下,回答她,“没说。”
“关于我呢?”她继续追问。
“只字未提。”
她冷笑了一声,说:“那他不也是不爱你吗?不然怎么什么都不说呢?安希扬,你觉得你承载得了我跟他的过去吗?”
“我为何要承载你们的过去呢?又为何我和他的现在需要你们的过去做基础呢?他爱不爱我,建立在有我的基础上而不是在有你的基础上。”
她愣愣的看着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想,刚开始的她,一定想过用千万种的说法来反驳我,可是现在的沉默代表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懂。
“芮安,回不回得去不是你跟我说你们的相爱经过就可以了的,那也得需要顾北城他愿意跟着你,跟着你们过去的爱延续现在的情,所以你都不需要跟我说什么你们的事情,你们的爱情。如果有一天顾北城跟我说,他想和我分开,跟你一起,我一定成全你们。我们都是25.26岁的年纪,就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什么幼稚的报复不适合我们。”说完我站起身来就走。
“你等等……”她还想说什么,我回了她一句话:“我是真的不喜欢这家咖啡厅。”
后面她还说了什么,我没仔细听,因为没必要。
如果你们也会陷入芮安这样的迷茫之中,请一定做自己,做当时那个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自己。因为那些爱经过那么多年的洗涤,它只适合被怀念,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对于芮安而言,重新再来不如放下。
回到家后,我就站在院子下,葡萄架上的葡萄果实茂盛,顾妈妈说,扬扬啊,回去了就亲手摘一些吧,自己亲手采摘的,特别甜。
阳光透过葡萄藤蔓上的缝隙,映到我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顾北城在这时候推门而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对视了好久,我顶不住,先开口了。
“聚会如何?”
他说,还好,就是大家都问你。
本来想脱口而出问的是那为何去之前特地告诉我让我不用去的,然后想想也似乎是不用去的身份也就没说。
“我在想,要不我们晚上一起摘葡萄吧,总觉得没有尝试就回去以后会没机会了一样。”我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扬扬。”我转身看了他,他继续说到,“我说的结婚并不是只说说而已。”
我看了他好一会,直到顾妈妈出来,我才笑着说,我知道啊。
我知道啊,顾北城说的话都是可以相信的。
可是我为何有种离开了便回不来的感觉呢?是因为芮安的出现,还是因为一些顾北城尚未谈及的过去?我不得而知。
可能我更害怕的是我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占有欲,让我变得越来越想掌控一些人或者是事情。
不管如何,离开伊宁市时,顾北城依旧没带我去薰衣草庄园,当飞机升至最高空时,我从窗口往下看,似乎还能看到一片片紫色的薰衣草,带着优雅浓郁的紫色,引着我陷入再陷入。
从伊宁市回来,我就告诉自己,把该忘的都得忘记,把一些记忆清零,然后跟以前的自己重归于好。
【关于这个年纪应该知道的事情】
从新疆带回来的特产让欧阳帆爱不释手,每天每天都在甜甜地喊着,希扬,希扬。似乎只要叫着我的名字就能让她满足一样。
王子怡并没有因为我离开的那10多天而在态度上对我有所改善。
所以分发在她桌子上的特产她原封不动的退回来给我了,她的理由很简单:减肥!也是,我们也每天都在矫情的喊着减肥减肥。
欧阳说她是拉不下面子,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很同意。
再我回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王子怡被批评的次数越来越多,而顾北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他越来越忙,忙到有时候,他甚至不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我其实希望顾北城跟我一起回花城市的,因为我那时而准确时而不准确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回花城市一定会遇到陈呈。
回花城市这件事情还没解决,在月底到来之前,在和王子怡的关系没缓和之前,人事部的同事就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说是王子怡辞职了。
理由是压力过大。
周五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是那个位置也还是她一个人。欧阳咬着筷子,说:她也挺可怜的。
有些你每天想不见都能见到的人就要离开了,不管喜欢不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她,你可能都会觉得,怎么会这样?
比如我和欧阳。
如此再看王子怡,其实她好像也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讨厌她呢?只是因为她的不合群?还是她的性格?或者是她的年纪?
说到底,其实是我们的主观意识在作祟,它总会把那个不合群的人列为敌人,按道理来说,这种做事方法应该放在20岁时的,到了出社会时,我们就应该忍住的。
她没打招呼的,在周五加班过了之后就独自默默地离开了。
然而在周六美妙的清晨里,我收到了王子怡的邮件。
安希扬:
收到信一定很意外吧。走之前我明明希望自己勇敢一点的告诉你,说我也羡慕你的。可是我还是没说出口。我知道你们介意我的年纪,介意我的性格。其实我也蛮介意的,因为我明明挺想跟欧阳帆好好相处的,可是总是学不来你们这个年纪的一些东西,总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以前我爸妈跟我说,只要自己强大就好了,管太多其他的事情就会让自己过分的忙碌,我一直是认同的,直到夏末来了,欧阳帆来了,之后你又来了。经理告诉过我,为何重用你。现在想想你确实挺值得好好对待的。【王子怡】
我想了很久很久,回了一句话给她:希望一切都好!其实也是因为我词穷,我想不出来更好的祝福了。
这个周末顾北城还是没回来,说是八一,很忙。
不过这个周六除了王子怡的邮件我还见到了马朵,应该说是马朵找的我。
她唯一比芮安好的是她询问了我去哪里聊。我回答:1899。
1899是最适合谈话的地方,安静得让你会去思考很多存在的问题。
“听说你见到芮安了?”我喝了一口咖啡,没回答她。
明知故问。
“我是北城哥跟芮安分开之后认识的,那时候我听我哥说,他明明有机会调回新疆的,可是他硬生生的放弃了。我听我哥说过他的事情,你知道,他阳光帅气,魅力十足,没有哪个女人不被迷住的。”她说,“城哥真的是不想说的什么都不会说,即使是在他难受得要命的时候,我哥说,他接到处罚的时候也是自己死死的扛着,一句话都没解释。所以……”
说实话,我挺难过的,不知道为何而难过。
“然后呢?你来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
马朵不会是一个如此煽情的人。
“离开他,因为你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你。”
我觉得真是好笑,明明前面的故事说得很美的,把她说得那么的善解人意,现在却如此的咄咄逼人。
“如果我不呢?”
“我不介意公开撕。”
“马朵,你真可笑。你有何身份跟我撕?还有,作为善良的人,我告诉两句话:第一,喜欢的东西是应该花比别人更高的价钱买,而不是让别人拱手相让;第二,喜欢的人应该是自己努力的追,而不是在这里说一大段的煽情话。这种电视情节的约见你也是够费心了,还有,以后这种类型的谈话,别扯上1899,这么神圣的地方,你的话简直侮辱了它。”
“你……”
这次我没甩手离开,而是静静地等待她的离开。
大好的周六,它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影响了。
只是想不到意外的在马朵离开后不久见到了林奥。最近好长的时间没见她,她有些消瘦了。
“顾北城没空?”
“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毕竟他跟李简一个部队。我想李简的行踪你是了如指掌吧。”我打趣她。
她掩嘴一笑,“安希扬,他的行踪我哪里能了如指掌,只能说大概知道,他可不是完全属于我的。”
“也是。你的觉悟可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人嘛,总是会变的。对了,听说你妈妈最近结婚?”说完她又似后悔地转移了一个话题,“听说这次的篮球联谊赛,梁沐泽也会参加。”
“嗯。再考虑回不回去。”突然的手机叮咚叮咚的响,是顾北城的短信。
他说,晚上回家吃饭。
“顾北城?”
我点点头。
“回去吧。不管你同意或者不同意。你今年25岁,你这个年纪做的事情不可能再像你18岁时那样了。你毕竟是个成年人,何必弄得双方尴尬。”林奥的话,有时候总是那么的通俗易懂。
握了握她的手,我想,就算我们很久很久不联系,久到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转身,肯定能看到她在等着拥抱我。
“以前的安希扬才不是这样的。”是啊。以前的安希扬,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而现在的安希扬,做什么都是有点顾虑的。
除了是因为长大,还有因为什么呢?
晚上,餐桌前,我准备了几样简单的菜,等着他的回来。
墙上的钟时针指到11的时候,我意外的有些失望,他没有回来,电话没接,短信没回,除了他,他的兄弟朋友,我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困意和饿意一起袭来的感觉让人真的很难受,无法抉择该睡还是该吃的时候,我把煮好的菜倒进了垃圾桶。
抱着一瓶阿萨姆的奶茶进入卧室,我怕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肚子会比现在叫得更响,所以阿萨姆是我不二之选。
我忘记醒过来时是几点了,只是听到了很吵的声音,拉开房间的门,闻到了阵阵的香味。他端着菜放在餐桌上,问我是否要一起,我点点头答应了。
他煮的五花肉,很好吃。
“最近很忙,本来打算回来吃点东西的,结果临时又被派去检查,所以你煮的——”他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菜,“抱歉!”
看着垃圾桶里,那些混合在一起的菜,突然地觉得是我自己小心眼了,似乎我没理由这么做的。明明当时饿得要命的自己为何这么折磨自己。
“难吃,所以那里就是它的归宿。”
他哈哈大笑。
“你妈妈结婚你回去?”
“回去。林奥说我这个年纪不应该任意妄为,凡事都得想想别人的难处,可是我既想不出她的难处,反而又觉得她对我挺好的。”最后一口肉入嘴时,我忍不住对他这么说到。
“其实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不想这样,可是总会束缚自己去这么做。”他说,“那就回去呗。”
我低下头来,想告诉他,即使是到了这个年纪,可是毕竟那是有我爸爸的地方,让我如何不存在芥蒂的去祝福我妈妈,可是她毕竟又是我妈妈。
也许,如果,她没那么快的结婚,也许我会很同意她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吧。
最后我终究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个年纪,它也会限制你怎么做。
不是所有你不高兴的事情都可以按照你高兴的方式处理,也不是所有你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发生。
所以你现在的年纪也许会尴尬,但是请别放弃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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