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女人,自打嫁给我的丈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我的娘家人,父母像扫地出门一样让眼前这个男人匆匆娶了我,我被丈夫带到他生活的这个农村里时刚二十出头,从那时起我就记不起我以前的家在哪里,甚至更早。所幸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我在这个看起来破败不堪的房子里开始新的生活,屋内坑坑洼洼的地面恰巧弥补了内心的缺憾,掉落的墙皮随处可见,长期被烟熏的屋顶像无底的黑暗深渊笼罩在头顶,如五指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可是我并不懂这些,甚至于我而言换了一个家和角色的转变都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一头乌黑的短发,黝黑的皮肤下肆意摆放两颗黑眼珠,凹陷的鼻梁骨下干裂的嘴唇没精打采,整体看上去完全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加上粗壮的四肢,大腹便便的样子甚至不能说是女人,不过来到这个家的几个年头,我履行了一个女人的责任和义务,给丈夫带来了两个儿子,他们和我不像,从相貌智力上来说完全遗传了父亲,从此这个家好像是一个完整的家了,生活上更有盼头,丈夫心疼我,为免我受人非议,从另一个村里购置了四头猪,就关在那坑坑洼洼的后房里饲养,每天我只需要按时给猪喂食,加上照顾自己一日三餐,日子简单而充实,他则一早瞪着自行车去县城里干搬运一类的苦力活。记得在一个九、十月份的日子,我在门口的板凳上切红薯准备猪食,好几个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放学回家,经过家门口的马路,那天真烂漫的年纪是我不曾拥有的童年,周遭大人们的迂腐与愚蠢熏陶了这群熊孩子,他们贼眉鼠眼的眼神,几个脑袋耷拉在一起指指点点,不知哪个天煞的小鬼捡了几颗石头就往我身上扔,然后在哄笑中一哄而散,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跑这么快是怕我拿着菜刀砍人,此后的日子我看着他们长大,每次从家门口路过他们那不怀好意的表情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我的小儿子比他们大几岁,有的时候也在一起玩,但小孩子不懂,尽管在他们看来我不正常并不影响和我儿子的友情,他们在一起打弹珠、捉迷藏,事故就发生在他十二岁那年,那两28的自行车爬不上杠,只能一只脚从杠下穿过非常蹩脚的去骑,压过一个泥坑摔倒在地,我可爱的儿子本能反应用手撑地,结果扭到了手,他捂着手回家,从他强忍疼痛的表情里我预估他没事,但我低估了伤病的强大,从那之后他的由手停止了发育,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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