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学了这么久社会工作,慢慢会对一些研究对象产生厌倦的情感。或者我的表达不够贴切,这种感觉就像你吃久了苹果,就像试一些别人没有试过的东西。所有中小学生都厌倦的鲁迅先生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会不会有第一个吃蜘蛛的人呢?我想是有的,只不过蜘蛛不好吃,后来就没有人再吃了。就是这种想法再作祟,在读研期间我才选择了临终关怀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当然,在写这些东西之前要先把一众亲属全部屏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担心。
一谈到临终关怀,说的最多的可能就是身、心、灵的统一。身与心可能是这三者中比较好表达的,至少目标是明确的,容易被达成。然而,灵性的部分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概念化、具体化,或者说是即使概念化了,也不容易被实现,让人无从下手。整个上半学年,我都在南昌做临终关怀项目,为了能够从患者的灵性视角进行介入,我甚至选修了儒释道生命教育的课程。可即便是这样,在实际服务过程中,我应该和服务对象大谈鬼神吗?不,现在的中国人多数是没有信仰的。我的服务对象曾说的:“现在的人,只信仰金钱”。他说的没错,他们心中早就没有了冈仁波齐。
就灵性而言,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充斥着荒诞的色彩,就像王小波笔下的王仙客:尘世嚣嚣,无论做什么都困难重重(《寻找无双》);就像余华的《第七日》:浓雾弥漫之时,我走出了出租屋,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然而做临终关怀,绕不开的一定是灵性的部分,Hospice一词本来就源于中世纪欧洲僧侣、修士为长途旅行或朝圣者而设立的休息地方,进而引申为对垂死患者提供服务。因此,灵性本就是临终关怀的核心内容,上达天堂,下达人世。
这时候,可能会有人谈到本土化的问题,古往今来,中国的传统文化都是畏死的,况且中国没有西方那样深入人心的宗教情结,何来信仰,何来灵性统一。这样的问题可能只是我自己的臆想,也可能不幸被我猜中,还真实存在。可不管怎么样,从生死的本质上来说,就算多数人不会热衷宗教,但死亡往往会促使他们在通过祈祷、冥想中投入那些信仰类的东西,生的本能会让他们寻求这样的心灵安慰,进而接受现实。
说完专业上乏味的东西,来谈谈促使我写这些东西的动机吧。《冈仁波齐》是我期待了一个多月的电影。故事讲述的是生活在西藏的一个小村庄里的尼玛为完成叔叔的夙愿,和他同村的亲朋好友一行11人前往拉萨和神山冈仁波齐,用一年多的时间完成徒步跪拜2000公里的朝圣之路。在这只队伍里,有农民、屠夫、老人、孕妇和孩子,就是这样一群人,经历了车祸、岩石滚落、死亡的一系列困难,一路跪拜诵经,用身体丈量信仰,最终到达自己心中的神山冈仁波齐。故事没有太多跌宕起伏的剧情,可是我看到了自己最想找寻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命运是与信仰联系在一起的,就像吟唱的歌谣一样,“命运好的当了喇嘛,我的命运不好,去了远方”。
最后一点题外话,来了深圳,除了工作,日常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上、下班听听李志的民谣,放假也只是闷在屋子里死宅,看看电影,看看书。上班说的话是放假的十倍有余。不过不管怎样,希望一路顺利吧,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素材,那才是属于我的冈仁波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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