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好友之邀,不打行囊,空空上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此开始。
说是旅行,更象是怀旧会。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每次见到APPLE君都有种时空穿越感,她似乎有种突破时间空间的能力,把一切都带回从前,带回到我们在一起生活的那个时空。
不止变幻是奇妙的,一成不变也是奇妙的。阔别多时,满脑子都是她的好,再到身边时才会被生活的琐碎打败。APPLE和我约定了接头地点,百公里的行程之后,收到了她急切的短信,火急火燎的冲到约定地,再次收到她仍在路上的信息。
不像初识那样急躁,我坐在长椅上,回忆着从前的点滴,她还真是一成不变啊,没有准时的时候。可是此刻我没有一点儿愤怒,因为太过了解,如果她早早出现,我反而会不安,一种奇妙的温馨感觉涌上心头。对,我知道她,一切还是老样子。
见面的场景十分寻常,没有拥抱和狂喜,只看见她疲惫的面容。又是一夜少眠,我很久很久没见到她这样,不过我知道,这仅仅是因为我很久很久没见到她而已。雷雨夜,她一个人在电话中哭诉,多么熟悉的场景,我似乎用膝盖都能想象出来,而此时此刻我只是欣然一笑,太熟悉了。
有时我会去想,如果天地换了模样,她会不会还是当年的样子。我有些怀念,有几分甜蜜,也有几分苦涩。我是个十分怀旧的人,可惜老天给了我个精分的性格,我希望一切都在原地永恒不变,可是自己却实实在在的变了。我再也回不到从前,只能去想想,也许过不了多久,这段记忆也会被自己修改,一点儿残余都不剩下。
再看看她,我不由得去想,如果天翻地覆,世上只有一艘诺亚方舟可供避难,她会不会也迟到呢?如果不迟到,那就不再是她。如果她迟迟不来,我会不会停下来,等她等到最后一刻,等到方舟驶离,和她一起留在曾经的岁月里。
我喜欢天马行空的想象,一时谨慎细致,一时任性妄为,这只看我此刻的心情。看起来有点儿不靠谱,可这于我而言却是最靠谱的。规规矩矩的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人因为我的自制而受益,索性行随心动,不再去为难自己。
老样子啊,我们来到一处微缩景观,整个世界就在眼前,她迅速从没精打采的颓废状态一跃变身成拍照狂魔,那速度,那气场,真不是我能形容的。一通狂轰乱炸,不,是狂拍之后,她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个过程是那样迅速,我们在路边走走停停,我似乎能看到她的能量条已经几乎耗尽。
坐在一旁长椅上,她安安静静的P图发照片,我很配合的坐在一旁玩手机,直到身上被咬了几个大包,才像完成慈善事业一样离开。我们聊到当年华南理工的经历,现在谈起我已经十分淡定,当年可不是这样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因为在校园里走错了路而蹲坐在湖旁哭泣,那场景让我丝毫想不起怜香惜玉,只觉得世界坍塌了一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现在想想只余淡然一笑,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它不会按照的你的剧本排演,它是个任性的演员,它想怎样就怎样。有时真不必那么执着,我曾把迟到、娇气、自恋提升到道德的高度批判她,结果呢,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人本来就是不同的,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分开。
命运的玩笑也就是在你接受之后再安排一场别离,再也顾不得那些道德的尺度,只想着再见一吧,再见一次吧,尽管回不到从前,那还是再见一次吧。虽然不会再去教条的论证,但心里隐约有那么一杆标尺,见一次少一次。
在我的框架中她的生活是很称心的,那仅仅是我的视觉。她有着白皙的皮肤,耐看的样子,苗条的身材,高于平均水平的智商,富裕的家庭,优秀殷勤的伴侣……好吧,我承认我羡慕过。重要的是,这一切让她的生活看起来很自由,我想我真正向往的应该是这份自由。
大四那年她的雅思成绩迟迟刷不过,这给她造成了压力,过硬的家庭条件让她任性的说走就走,拿着预科只身前往大英腐国。归国之后着着实实的呆了一年,逛遍首都大街小巷。而此时的我,是在庸庸碌碌中消磨时光。
她告诉我她的烦恼,我在一旁安静的倾听,我能理解她的话,是听得懂的那种理解,却不是设身处地的体验。我相信她的苦恼是真实的,就像我的苦恼。在别的朋友看来,我的生活也是很称心的,有份安逸体面的工作,不愁衣食住行。
但我的苦恼也是真实的,在寻到了这份工作之后,满足的情绪不足一月就结束了。巨大的空虚和无奈充斥的自己,不想一辈子颓废下去,却找不到出路。所以尽管我认为她很幸福,但我能理解她的痛苦。幸福这件事只有自己才知道,坑爹的是人的欲望是永不满足的,就算我解决了眼前的问题,还会有新的困难等着我。
碰巧小妹今年也在找工作,家里催得紧,我不由得有去想她,如果是她,那么养活自己就不是一个问题。人要怎么才能自由呢?财富能带来自由,而快乐却只能靠自己。
眼前是世界各地名胜的微缩景观,因为模型做的很假,精细度也不够,所以没有那种真实壮观的感觉。我走马观花的走过,她却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这里的很多地方她都去过,我想那种感觉一定很奇妙,可惜我体会不到。
就算是个心愿吧,我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够亲身去看看。“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网络上的这句话对此时的我有种特别的含义,这是两种情景叠加在一起产生的感觉。如果我仅仅是和她在一起,没有来这个地方,我也许没有那种冲动。如果我是和别人来到这里,我们都没有去过那个真实的世界,欲望也不会被点燃,可现实就是这么有趣,偏偏凑在一起,加重了我的伤感。
地铁站里,我们悠闲的喝着饮料,我知道谁都心情都不“悠闲”,她想着她的苦恼,我想着我的苦恼。我帮不了她,她也帮不到我。
烦心的事情我会不自觉得上升到哲学的领域去思考,这还真是个伤脑筋的习惯。我仔仔细细去思考朋友能给我带来什么?美丽的心情还是充实的生活?其实都不是,朋友很少能切切实实的帮你改变生活,那些偶然出现的“贵人”几乎都不熟悉。
我想她对我的意义就是一颗星星,她不能为我照明,更不可能帮我取暖,可她是一个方向,一个不同于我的存在。看着她,生活就多了中体验,想着她,艰难中就多了份坚持。我不能放弃,她还在那儿呢,我不能放手,我得继续往前走。
好朋友的意义就是这样吧,沧海桑田物非人非,可我们还在那儿,总有一个时空是属于我们的。世界太苍茫,人生太辛苦,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最终还要放下,也许那些看似虚无的快乐才是真正真实的。
我的小伙伴们,虽然我不够坚强,不够勇敢,不够聪明,但我有那么一点执着,执着的与你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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