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看到朋友圈一篇关于养父的文章,感动得我泪流满面。她是他花钱买来的女儿,当养女知道自己身世后,对养父充满了恨意,养父的爱从此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把女儿给吓走了,或者更多的是怕继续伤害女儿。在养女眼里,养父的爱是卑微的,卑微得像脚下的黑土地,却滋养她开出了人生美丽的鲜花。
我要说这位养父的爱一点不卑微,而是世间最伟大的爱。
我哭,是故事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婆,她对我的爱犹如这个养父对养女的爱一般,如此深厚而绵长,是一生一世可以用生命去付出的爱。
外婆刚离开我的那三年,每次梦里见到外婆,都会让我痛哭至醒不休。梦里的外婆无论多么艰难,一如既往把她最多的爱奉献给我,梦里的我如此关爱我的外婆,醒来才知道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不由得更加伤心难过。
我一直相信时间可以减少对外婆的思念,事实证明,无论多么爱,不也随着时间推移淡忘了吗?事实证明,无论多么痛不也跟着时间,伤口不也结茧了吗?我自以为对外婆的思念一样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何曾想当我看到这篇养父和养女的故事,又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外婆,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外婆不懂得女权,却给我灌输了女权思想;外婆不懂得男女平等却给我种下了男女平等的种子。没有外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会飘向何方,命运会给我作何安排?兴许外婆就是上天排下来给我指引,给我鼓励,给我爱的人。
当外婆病倒的时候,远在美国的我刚生了宝贝,无法飞到到她身边见她最后一面。记得当时我好想自己长出一双翅膀飞到外婆身边陪伴她,一如她陪伴我;好想再次握着外婆的手,听她叫我“幺儿”(“宝贝的意思”,是重庆人对孩子们的爱称);听她唠叨;听她说“幺儿,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你”;听她一遍遍讲同一个故事,听一千遍也不厌烦。
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外婆,那是2005年,我离开中国那一年,外婆有些不认识人了,但是她认识我和我妈妈。她矮小的身材,还是保持着不弯的腰,一如她的人生,从来不低头。她蹒跚地跟着我们走到汽车站,她站在那里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看着我和我妈,不知道她当时想些什么,还是舍不得我们离开?她看着公共汽车开过来停下;看着我们上车;看着我们离开。。。。。。她还是没有转身离去,她舍不得我们,哪里知道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外婆,这成了我们的永别。
如果我知道这是我们的永别,我一定把她紧紧拥抱不会放手,不让她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我只能使用一次魔力,那我愿意用它换回我的外婆。
如果说人生中爱我的男人给了我浪漫热情之爱,浸透了我的每一个细胞,却最后跟着时间会慢慢淡去;那么外婆给我的爱浸透了我的骨髓,让我一辈子难忘,不管是午夜梦回,还是读到相关的文章,都会让我再次涕泪满面,犹如小孩失去心爱之物般难过,犹如少女第一次失去恋人般撕心裂肺。
没想到对外婆的思念深扎在内心,宝贝十一岁了,外婆离开我十一年了,想起外婆,我还是会如此的难过。我不想去外婆坟前拜祭,其实是内心不想接受她离开的现实。我怕自己难过,难过逝去的这份爱,还是难过逝去的这份情,也或是二者兼备。
我时常幻想,我的宝贝是外婆灵魂附体再次来陪伴我的吗?
这次回到中国,当我看到苍老的舅舅,有着一张外婆的脸孔,我瞬间觉得好亲切,好亲切,我忍不住拥抱舅舅,就因为这张让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好像外婆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好像外婆从来不曾离开过我;见到舅舅两个儿子,也带着外婆的脸孔,他们都是外婆一脉相传的后代。细思量那种莫名的感觉源于内心对外婆无尽的思念。
可是我的外婆,这些年来很少进入我梦里,难道她的魂灵已经远去?也或去投胎转世?所以无法来我梦中与我相聚?我多么希望梦见我的外婆,可以和她聊聊天,享受一下她那深厚温柔的爱意。
如果说我对妈妈的爱是怜惜;我对孩子的爱是付出;我对爱人的爱是倾慕;那我对外婆的爱是她无限的给予,我如海绵般贪婪地吸吮着她给我的爱;她的爱在我内心生根发芽,长成大树,我才有今天对他人的爱,原来爱也是遗传。
我的外婆,叫我如何能够停止对你的思念?叫我如何才能够停止内心的遗憾和难过?
今天我内心忽然掠过一丝念头:等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能够见到我的外婆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泛起几丝安慰的涟漪。真的吗?我能够见到我的外婆吗?乞求佛主,以你的慈悲做主,让我来生转世与外婆同在,再续前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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