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的时候讲究写议论文,举例论证,常拿“李敖敢说真话”来论述一种勇敢、正义有反抗精神的品质;其实就从没读过他的任何作品,人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学,一个例子往往一用就是三年。今天李敖逝世,总觉他和我年代相隔不远,却发现已经83岁。李敖的一生都围绕着政治和女人,早先台湾创办杂志,白先勇创办的《现代文学》明确要求不招纳有政治倾向的人,为的就是避免政治干扰文学发展;而同期的李敖的《文星》主张言论自由、激进,注定了李敖和其他人不同的直嘴人生。
我们是身上的“癣”,
痒不痒在我,
抓不抓在他!
我们是肚里的“屁”,
臭不臭在我,
放不放在他!
在抓放之间,
在放抓之间,
我们就是我们——
顶天的人,不怕天塌!
——《“癣”与“屁”》1983.2.1
四面受敌敌不少,
八面威风一面倒。
丈夫生为湖海客,
从来不做墙头草。
——《一面倒才对》1982.1.29
李敖一生遇见很多女人,也留下了很多情诗。谈到他喜欢的女性类型,他说:“瘦、高、白、秀、幼。我的朋友都喜欢成年的女人,风骚,有恋母情结,都是笨蛋!模特走秀,好看,可是不能上床,太硌了,走过来和躺床上就不一样。”所以他的情诗里常常十分露骨:
她从来不肯给,
显得好吝啬。
但她一旦张开,
什么都让你做。
——《随你化作一个》1982.1.17
胡因梦算是唯一的他一生夸赞的女人。胡因梦却说,在感性的层面,李敖抱持的是传统未解放男性的价值观,似乎只有“性”这一件事是优于其他感受的。然而他的“性”,也带有自囚的成分,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他仍然无法融入你的心。多年的牢狱生活,他已经习惯于意淫,而意念物化了,精神层面的感受的被物化了。李敖爱人的方式是浅尝辄止的,“高手高手在处理爱情态度上,非常洒脱,得固欣然,失亦可喜;来既欢迎,去也欢送”,难说这种态度是逃避还是真的洒脱: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只爱一点点》
今天,抄的是一首体现李敖一生、反对中立的诗,以远怀李敖先生:
有个“中”字真不好!
浪花来了就是海,
浪花退了就是岛,
这叫海滩,
它不会天荒地老。
跑的来了就是兽,
飞的来了就是鸟,
这叫蝙蝠,
它不是人间主角。
不要是这又是那,
不要是站又是倒,
不要中间,
不要中立,
有个“中”字真不好!
一九八二年一月二十九日狱中作
原文发表在公众号:idailypoem(每天,读首诗送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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