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其迈,岁律更新。
今日立春,二十四节气里第一个节气。
虽仍些许寒意,但对于中国人来讲,立春,是一个可寄予希望的节气。立,取“始建”之意,是的,春天,由此而来了。
我盼望着春天,却又想着她的步履可以更慢点。
严冬还未见得几日,我的长长短短羽绒服就觉得要收起来,派不上用场了。全球气候的变暖,儿时那样的冬天,已多年未见。
从冬月到腊月,家人一直在这个冬天,营造着大年的气氛。
爸妈腌制咸菜,萝卜干;家里杀猪宰鹅,一家人窝在冬夜厨房里烧火,磨米粉,做粑粑;腌制的鸡鸭鱼肉,日出挂出去,日落收回来,慌张紧凑的脚步间,踩着的是年味和满足。
盼星星盼月亮,妈妈终于买回我和妹妹扎辫子的头花。
腊月头上,家里请来了裁缝(至今我还记得他姓黄,家里人都叫他黄裁缝),住上好几天,给全家人量布裁衣,而长辈常是旧衣翻新的多,只有孩子才会做新衣。
再过几日,家里又请来了棉花匠,弯弓,磨盘,弹花锤,在匠人的手里,如使兵器,就着收获的棉花,“嘡嘡嘡”,变成一床床棉絮。那时听着是扬声铿锵,现在念想的是温暖悦耳。
某个冬日的下午,顶着暖阳。妈妈在稻场铺一张凉席,把洗净晒足太阳的被单里子平铺,放上弹好的棉絮,再铺盖上被单面子,四面及四角仔细折好,对好。妈妈脱下鞋,盘腿坐在席子上,托起被子,缝被子,是名副其实的缝被子。我常会凑热闹,也跟着坐在席子上,看妈妈穿针引线,十指翻飞。不时将针在头皮上划一下,虽然至今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啥。
放了寒假的午后,和小伙伴约着打房檐下的冰凌;去外婆家里耍,来了舞龙队,小舅抱着我钻龙身;请来了唱大戏的,住在外婆家,我时时刻刻惦记着他们大红大绿的妆容,偷瞄了很多次,跑了很多趟。
这样的冬天,悠长清寂,又红火热闹。在有限的生命里,慢慢的数着每一天度过,不疾不徐,款步有声。
今天,各种取暖,制热的设备,四季已没有那样分明,我是不是会忘了当年的春夏秋冬?在我还没完全感受到隆冬的热烈,立春悄然来了。
立春里,已是春水初生,春林初盛;也有春寒料峭,寒木春华。我喜欢春天,但仍希望春天的脚步你慢点。
因为慢下来做的事,似乎才能更快的完成;与的人,才能更好的相与。步履不停,不作歇息,少了多少人生意趣。
今早出门上班,楼下鸟儿鸣声啾啾。
我深吸口气,想到了八个字:莺解初语,春山如笑。
春天,你慢点来,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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