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陪伴,越是情深,愈是勇敢,愈是胆怯。 _题记
故事开始于好几年之前,具体时间,忘了。
故事中间,开始于比开始晚几年的几年之前,三月。
北凯是个学霸,全校无人不知。
关耳是个学渣,没几人认得。
北凯是校里的新任“四大天王”之首,包揽年级各种有关学习方面的第一。
关耳是班里的顶梁柱,包揽班里所有卫生事务。
北凯是关耳的好朋友,
关耳是北凯的,好朋友。
关耳喜欢看樱花,喜欢唯美,喜欢到痴迷,所以北凯找到同为“四大天王”的,担任学生会会长的南旋,说希望有一片唯美的樱花林出现在校内,南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那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目光的眼睛,南旋找了上级领导,上级领导高度重视,找了上上级领导,上上级领导高度重视,找了校长,校长听后,高度重视,推推鼻梁上一千多度的高度近视镜,宣了北凯过来。
北凯坐在校长室内的真皮沙发上,整体下陷,只露出脑袋与一双大长腿;校长坐在真皮沙发上,整体下陷,就露俩厚镜片。
厚镜片问:你为什么要提这种意见啊?
大长腿答:这有助于我放松心情,提高成绩。
厚镜片又问:哦……真的?
大长腿又答:真的。
然后北凯被请了出来。
第二天,校长私挪公款,以十块零五毛的价格外加一张奸笑的老脸换来了一片樱花林——由“四大天王”之一的东归,这位想通过绘画改变世界的伟大的预备画家亲手作画,百分百还原照片,各种唯美,独一无二。
共计四幅,被贴在了窗户上。
于是下了课,关耳就在北凯门口转悠。
北凯在关耳面前邀功,于是关耳请北凯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关耳说:其实学校后面有一片樱花林的……
北凯喷了关耳一脸米饭。
于是关耳的日记本上就多了一条。
三月三日,天气晴
今天北凯喷了我一脸米饭,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然后作为惩罚,我喷了他一脸八宝粥。
关耳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花,于是他把消息告诉北凯,之后北凯要应对不久的期中考试,闭关修炼,以渡天劫,便减少了与关耳的交流。
关耳也开始拼命学习,因为隔壁班班花就很爱学习。
临近期中两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北凯出关回复元气,得知了关耳的消息,放下手中的笔,走出教室,在过道里站着,隔窗看着老柳树的新枝。
之后,北凯走到另一座教学楼。
之后,北凯打了人生中第一场架。
之后,北凯被请回家反省。
再之后,关耳修行火系功法,不小心走火入魔,导致全身通红,跟丢到火炉子里一样。高烧40度!
班主任抬猪一样亲自把关耳抬回家,腰椎扭伤住了院,然后被各种营养品喂胖了三十斤。
一天之后,关耳敲开北凯的家门,先被浓浓的烟味呛了一口,进门后,又被呛了很多口。
北凯卧室的门被从外面上了八把锁,几乎把门和门框钉死在了一起。北凯的母亲在厨房将门反锁,截断了大前线的粮食供应,于是北凯的父亲在喝泡面,水还是邻居给的。
一桶面吃个半饱,北凯的父亲满面愁容,一根玉溪一会就成了一堆灰,两个烟灰缸都被堆成了小山。
北凯的父亲说:这小子终于到青春期了,但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说完,又点着一根烟,倚在沙发上,一个个烟圈被吐出来,再其脑袋上萦绕不散,像是脑袋着了火。
关耳小心翼翼地去敲卧室的门,得到的只有八把锁挪动两下的轻响,没有熟悉的声音。关耳又轻敲两下,还是如此。他不死心,继续敲。
下午,北凯的父亲将手上裹着纱布,双目通红的关耳送回家,完成交接仪式时,北凯父亲对着关耳竖了一个大拇指:有恒心,有毅力,将来一定差不了,一定比他儿子强!
接过关耳的关耳父亲也很谦虚:差点,差点,比不上你家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学霸。
北凯的父亲道:不行了,要开始叛逆了,唉。
关耳的父亲道:会有办法的,唉。
俩男人:唉!
病好后的关耳就立马回了学校,而北凯则是在期中考试前一天回去的。回去当天晚上,一个男生带着十几个男生堵住了北凯的班。
为首的那个气势汹汹,一脚踹开后门,指着北凯,道:你等着吧,这次的第一,一定是我的!
哈哈大笑过后,踩着晚自习的铃声离开。
带头男生是级部第二,嗯,千年老二。
第二天一早,世界Boss降临,千人竞赛开始。
两天后,Boss被击杀,不过运气不好,没一人刷出惊天宝藏,就每人多了几部卷轴,打开一看龙飞凤舞的字,一个都不认识。
又是两天后,晚上,北凯带着全班的人堵了千年老二的门,一脚踹开门,一张成绩单“啪”一声,拍到千年老二的脸上。
北凯道:看见没,我就算是在家呆两个星期,也照样比你考得高!
门外一大帮人一起欢呼:凯哥威武!
千年老二当晚回了家据说是被气得吐血了。
经常会有老师说:好学生学什么都快。
课本上有道家老子的主张: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可互相转化。
之前关耳还没法把这两句话联系到一块去,但现在,不得不说,这两句话还真得很搭。
尤其是用在北凯身上。
半个学期,一切都能学的坏习惯,北凯全来了一遍,气质什么的都变了,十几年养成的好习惯,在他身上连影子也找不到。每天下了课,都会看见一个女生和他在商店里转悠,而关耳,则像是被遗忘了。这让关耳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自己被忽略,而是北凯在变坏。北凯怎么能变坏呢,他是自己的榜样啊,怎么可以呢。可是关耳无数次找北凯,却都被他拿“快去学习,好去追隔壁班花”这样的理由给撵回来。
于是关耳去找南旋,南旋正忙的焦头烂额;于是关耳去找东归,东归耸耸肩,表示兄弟啊,我就是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嘴不好使,腿不好动的,只会画个小画,写个小诗的一个预备级现代浪漫主义画家啊,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啊。
最后关耳去找他的顶头上司——经校长授权,主管全校卫生及宣传工作的还哥,西还,希望得到帮助。
西还听明来意,咧嘴,顺手把裤腿卷起:之前跟他打架的人就是我啊,我本来就想请个假回个家,让那货帮我想想办法,然后就被他打回家了,这疤还留着呢,你还让我去跟他谈,算了吧……
关耳沉默,转身离开。
之后两年,关耳闭关,一心学习,北凯游戏红尘,惹是生非。
高考百天,北凯破天荒地千里传音关耳:出来喝酒。
行。
路边小酒馆,一张小桌,几个菜,一箱酒。北凯指着:吃完,喝完。
行。
两人对吹,脸红脖子粗。
北凯开始大舌头:关耳,你大爷。
关耳笑:我大爷在家,你找他啊。
找你大爷!
都说了在家。
啊,关耳,我那么喜欢你,你却牵着别人的手在街上溜达,我一拳怼死你!
哇,李……北凯,我那么爱你,你却牵着别人的手在街上溜达,我一巴掌捂死你!
擦,你懂什么!
擦,那你懂!
我懂你不懂的我懂。
我懂你懂我不懂的我懂。
擦!……
擦!……
俩醉汉,俩神经。
俩人……
高考之后,隔壁班班花在关耳的强大攻势下,接受了一支充满爱意的玫瑰,从此身份改变;东归北上,南旋、西还南下。至于北凯,则飞升仙界,人间蒸发。
关耳无数次拨打联系人中排首位的号码,却都是一个机械的女声在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关耳找到与北凯很亲密的那个女孩,女孩自嘲一笑,丢给他一本日记。
我只是她妹妹罢了。
关耳坐在路边,打开日记。第一页的日期已是十年前,内容简短,只是介绍日记的主人遇到一个朋友。之后的的日期断断续续,关耳一直耐心翻着,直到最后一页,日期是日记主人听见他那个朋友说其有喜欢的人的那天。
关耳一直坐到天黑,直到街上所有的霓虹灯被点亮。他将日记揣进怀里,掏出手机,给那个已经关机的号码发消息:北凯,你大爷的,李晓清,你大爷的,大爷的。
李晓清是北凯的原名,北凯只是个代号。关耳喊了七年的李晓清,喊了三年的北凯。
关耳低着头走,一路上撞了不少人,直到撞到电线杆。
关耳蹲在电线杆下,双手捂着脸,泪不住地往下流。一只狗跑过来想撒尿,见了关耳,叫两声,不见其动,抬起一条后腿,尿在电线杆上,同时溅在关耳鞋上。尿完,离开,去寻下一根电线杆。
隔壁班花打来电话,问关耳在哪,关耳抬起头,看着周围,泪哗哗地流,却没有一只手将其从脸上拭去。关耳吸几口气道,我没事啊,在街上溜达呢,看着周围的夜景,突然想看樱花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好啦,放心吧,天不早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陪你逛商场呢。晚安,乖。嗯,晚安。
挂了电话,打了个出租车,关耳隔窗盯着外面飞快后退的模糊的光影,将日记本掏出,摇下车窗,一页一页地撕,一页一页地丢,飞出去的纸四散在路上,被来往的车辆刮得不知所踪。
撕到最后一张,关耳借了的哥的火机,打着火,将纸引燃,伸到窗外,等到上面的字都烧成灰,关耳松开手,一本日记,就剩下封面。关耳探出半个身子用力将封面丢出,顺手还丢了的哥的火机。他朝着彩的夜与墨的灯,肆意地喊:
啊!李晓清!我那么爱你你却牵着别人的手在街上溜达,我一拳怼死你!
李晓清,我那么爱你你却牵着别人的手在街上溜达,我一拳怼死你!
李晓……李晓清!你大爷的,回来让我怼你啊!
我擦,我什么都不懂!你倒是告诉我啊!
大晚上,一神经,一个人……
北凯,关耳说,李晓清,我那么爱你……一拳怼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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