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当天下了班,楚校长领着中心校的一行领导陪我去饭店吃饭。我一看,中心校的头头都到了,校长、副校长、工会主席,还有正副教导主任一个都不少。我的面子也算是够大的了,这可能是其他老师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让我感受到了楚校长对我的那份心情。
和领导们在一起吃饭,又是这样一顿饭,酒肯定是喝了不少,领导们轮番为我敬酒,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比桌子上的菜还多,为我惋惜的,为我不平的,为我壮行的,为我祝福的都有了,我一一承受着领导们的深情厚谊,或者是花言巧语,不胜酒力的我不得不招架应付。
吃完饭,我感觉头晕得厉害,校长打电话叫来了一辆三轮车,把我送回了家。
第二天,我听从校长的建议,给天津那边打了电话,说我还需要几天才能办完手续,并说定了报到的日期,让那边做好安排。
教师节的头天晚上,村里的书记请全体老师去了小四平饭店吃饭。这是我到学校当老师以来,村里头一次请老师们吃饭,名头有两个,一个是给老师们过教师节,再一个就是为我饯行。
这顿饭老师们喝得挺嗨,我被他们给灌醉了。真真假假的话说了不少,什么祝我在外面飞黄腾达啦,发大财了,将来成了天津人别忘了他们等等。虚头巴脑的都是让我下酒的理由,我哪能推却拒绝得了,醉是必然的了,在厕所里,我吐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教师节,学校放假一天。下午的时候,我去学校把我的办公桌收拾干净,把自己的东西带回了家里。转过天,我又去和麻校交接了学校的账目,然后和老师们告辞。
老师们把我送到学校大门口,依依话别。不知是真心动了感情,还是逢场作戏,麻校竟然背过身去擦眼睛。不管怎么说,她这个样子都让我心生感动。
在和大家挥手告别时,我的心情确实复杂得难以言表,用五味杂陈来形容显得逊色难以表达到位。9月11号,这样一个人类史上特别的日子,也成了我特别记忆的一天。从1986年6月8号开始到这一天,我一共在学校工作了16年零95天。
十六年,我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变成了满脸沧桑的中年大叔。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当年胸怀壮志而来,今天黯然离去,多少酸甜苦辣,多少欢乐痛苦,都成为我生命里一段刻骨难忘的经历,只能留给他年老迈时,作为茶余饭后遣兴解闷的谈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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