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岳梅花已经死了，可卢秀玉还活着。按照她的要求，被柴永昌送到了海城的九龙帮分舵保护起来。
刘青不得不去找鹿鸣商量。
“鹿骑士，您不能让柴帮主把卢秀玉交给我？”
“怎么，你查到什么线索和她有关系吗？”
“那倒不是，是另外一个案子和她有关系。其实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她也和这个案子一样，只是知情者和当事人。”
“你说的是欧左轮·奸案？”
“你已经知道了？”
“其实，是我反复动员谢春霞说出实情，报案的。她希望可以让宿靳东脱罪，那么说出实情，让一切真相大白，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已经拘捕了欧阳麒麟，可惜左明华已经死了。”
鹿鸣轻轻一叹，“自作孽不可活。”
当鹿鸣、刘青和柴永昌一起出现在九龙帮分舵的时候，卢秀玉一反常态，并不愿意跟刘青走。
“柴帮主，你应该信守承诺。”
“卢小姐，我是承诺保护你，可现在是警方找你配合调查。”柴永昌不由得苦笑。
卢秀玉态度强硬地质问刘青，“这位警官，我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跟你去警局接受调查？”
“卢小姐，我们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为了弄清事实真相，希望你配合警方。”
“我可以在这里接受你们的询问。”
“卢小姐，这个案子涉及女性隐私，我们才希望不在这里询问。”
“我只是一个演员，在演出的时候发生了一场谋杀，这和女性隐私有什么关系？”
“卢小姐，”跟着刘青过来的祁苏红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请你搞清楚，我们请你配合的是一起轮·奸案，你也可以算当事人，或者受害者，怎么和女性隐私无关。”
卢秀玉脸上巨变，非常坚决表示，“我不知道什么轮·奸案。”
刘青上前追问，“卢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
“你……”
祁苏红正要发火，被刘青止住了。
“好吧，卢秀玉，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一件事，当事人和受害者是两回事。如果你拒绝现在主动配合调查，一旦我们查清楚，柴先生的九龙帮也保不住你。”
刘青说完带着祁苏红就走，临走之前和鹿鸣交换了一个眼神。
等刘青走后，柴永昌才对卢秀玉说，“卢小姐，我因为选择相信你，才同意给予保护。不过这种保护并不是对警察的对抗，只限于有江湖人士威胁到你的生命。我现在请你如实告诉我，究竟你在担心什么？如果你不愿意说实话，我只能把你送出九龙帮。”
卢秀玉忽然哭起来。
鹿鸣心平气和地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卢秀玉抽搐着回答，“知道，你是柴先生的二哥，鹿探长。”
“那就好，你若是不愿意和警方谈，我让一个女探员，我的妻子孟晓云过来找你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卢秀玉转头看向柴永昌，“柴先生不送我走。”
“如果你愿意和鹿鸣探组的人谈，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九龙帮。”
“嗯，可以。”
“那好，我让孟晓云来找你。”
卢秀玉走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二哥，你怎么看这件事？”
“卢秀玉身上的确有疑点，从她提出要求你的保护，我就感觉有问题。”
“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暂时说不清，只是感觉她很可能知道案子的真相？”
“两个案子。就是因为她一定和两个案子都有关系，她才会对配合警方如此抵触。我想，极有可能她不仅设计受害人和知情者，很有可能参与了案子。尽管并不是主动参与，也是不同程度的参与了，这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案子。而这两个看似无关的案子，其实是密切相关的。”
“你说的对，可卢秀玉一直坚持说，下一个被害人就是自己，而且是江湖人士，你怎么看？”
“那就是说，这个明星被杀的背后，不是情杀，而是其他原因，很可能和江湖有关，甚至与目前政局有关。”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因为那个死了的左明华和岳梅花并不简单。”
“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二号男星左明华的叔叔，是浙省的高级参议员，也是孙传芳的强力支持者。我怀疑击杀左明华，是为了激化孙传芳和韩铭伟的关系。”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们已经查到了岳梅花的真实身份，她其实是著名暗杀组织‘黑蝴蝶’的成员。这个暗杀组织背后的金主是日本人，他们很可能也是信使遇刺的策划者。”
“你的意思，现在三起案子都有关联，背后是日本人的影子，针对的是韩铭伟？”
“应该是日本人，企图阻止北伐军，挺进东南的应该大阴谋。”
“你找韩铭伟谈了吗？”
“目前只是推测，缺少更多依据。”
“那么这几件事和卢秀玉什么关系？”
“我怀疑这个卢秀玉，也是‘黑蝴蝶’。”
“她要背叛‘黑蝴蝶’，所以寻找我的保护？”
“很可能是这样，要知道，靠警察局对付不了‘黑蝴蝶’。”
“所以，你准备介入这件事，让孟晓云来询问？为什么不是寻真，她岂不是更方便？”
“寻真另有安排，我让她去找韩铭伟了，我怀疑韩铭伟身边有内鬼。寻真自保能力更强，洞察力也高于晓云，而且深得韩铭伟信任。”
柴永昌一阵头疼，“这海城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怎么帮不上忙？”
“怎么会帮不上忙？你调动帮内好手，暗中保护他们吧，包括韩铭伟，还有宿靳东。说实话，我并不信得过他的卫队。我这边还有刘青警局的协助力，另外我已经通知了小安子和喜娃子，让他们赶过来。”
“放心吧，宿靳东那边我的人已经安排过去，寻真身边我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嫂子那边也一样，早就派了人。说实话，你的身边都有人。倒是韩铭伟那边，我没有想过，也怕他误会。”
“我知道你派人跟着我，其实没必要。你的高手有限，撤了吧，重点还是韩铭伟。我会找他说清楚。”
“你打算去找韩铭伟？”
“该去一次了，几个案子找他通报一下，尤其是信使案已经有眉目了。”
鹿鸣从九龙帮出来，直奔督军府。
他现在有韩铭伟给他的通行证，可以直接进入韩铭伟的办公室。
“督军，鹿骑士来了。”副官向他报告。
这个副官叫杜琴，是个中尉，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
“快请。”
鹿鸣跟着杜琴走进来。
“韩督军。”
“鹿骑士。快请坐，杜副官上茶。”
杜琴上好茶，主动退出去，关上门。
“怎么样？案子有进展了？”
“算是有了初步进展，特地来和您沟通一下。”
“请说。”
“信使遇刺和明星被杀，两个案子的背后，都有江湖杀手组织的影子。”
“啊，江湖杀手？”
“对，一个叫‘黑蝴蝶’的杀手组织。”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和江湖杀手有什么关系？”
“韩督军，你知道这个‘黑蝴蝶’背后的金主是什么人？”
“恕我孤陋寡闻。”
“是日本人，日本樱花社。”
韩铭伟立起眉，“樱花社？日本情报机关？”
“正是，是日本的特务结构投资的这个杀手组织。”
“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显然是为了搞乱东南，阻止北伐军。”
“痴心妄想！”
“我今天来一方面是通报案情，另一方面给韩督军提个醒。我不排除他们最后会把矛头直接对着你。”
“竖子敢尔！”
“还是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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