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图乐园家人们一起过完情人节后,回到妈妈家已经11点了。待感恩打卡朋友圈刷屏后已过凌晨。虽毫无睡意,也熄灯躺下。
清晨听到鸟儿在窗口鸣叫,看了手机才6点多。想着今天是除夕,激动得起床出门了。
走出家门,寒风轻摇,薄雾扑面而来,透着丝丝凉意。河边的老树枝桠交错,几片稀落的叶子点缀着生命的痕迹,恬淡而又优美。
顺着田野的方向走去,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摇树声。望着远处,顿生醉眼朦胧之意。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不经意间那团熟悉的光影浮现出来,骋怀于心,仿佛触摸到了滚烫的年味儿。
小时候盼过年,就像行走在夜路中盼着月亮。
除夕的那天,就算田里有再多活,爸妈也会呆在家里,一年忙到头的劳作,总算可以歇歇脚了,我和姐姐也不用担心随时被叫去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可以变着花样儿玩。
我们开始剪一放假就用零花钱买来的窗花。手中的剪子旋转飞舞着,不停地闭合。我是急性子,没多久就觉得小肉手被剪子夹得疼。眼睛盯着窗花脑袋已经转着想着别的歪点子。
姐姐是极有耐心,坐在那半天不动,栩栩如生的图案就呈现在眼前了,什么吉祥花鸟、鱼虫动物一一鲜活起来,我兴奋地欣赏着一幅幅逼真喜气的图案,跑着将它们贴上了窗。
除夕的上午,妈妈头上裹着一条旧毛巾,戴个口罩,踩着凳子上,高举着扫帚清理墙壁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和灰尘。
我俩总觉得妈的打扮很有趣,仰着头看着,都想抢着要帮着妈妈打扫,妈妈会说,去去去,你们快走开,这里都是灰。小心掉你们眼睛里。我们只好奔跳着跑开了。
爸爸早早地去镇上置办年货了,我会嬉皮笑脸地让爸爸捎带块糖回来。在物资匮乏的童年时代,糖果是只有在除夕才会享受到的甜蜜美味。爸爸刚出门,我就喜滋滋地在门口等着爸爸归来。
门外,传来噼啪,噼啪的鞭炮声。几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儿一边走着一边甩着小炮仗。这甩炮一个人玩是没啥意思的,定要和小伙伴们一起,走一路放一路,听到那伴随着爆仗炸响而传遍田地的“咯咯”的笑声还有鞭炮炸后那纷纷飞落如蝶般的红色纸屑……
这一天,炊烟是不会停熄的。家家户户忙着准备一年中最丰盛的年夜饭。
小时候觉得,炊烟是多么自由,可以无拘无束去想要去的地方,蓝天白云就是多么浪漫的向往。
大了才体会到,无论炊烟飘去何方,都会落回故乡。因为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是家的归属,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才吃过午饭,父母便在锅前忙碌着,看着满屋子飘荡着肉香的蒸气,觉得家那一刻就像是云雾缭绕的天宫。我和姐姐时不时跑去看着爸爸刚端出的热菜,偷着尝鲜后舔舔手指头就又冲出去,乐此不疲。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当认认真真洗过澡,终于换上新衣服后,坐在干净整洁的屋子里,坐在热气腾腾的餐桌旁,狭小的屋子顿时宽敞了,空气也似乎清新了很多。
没有酒没有饮料,一碗白米饭下肚后已经饱了。爸妈尽可能地烧了一桌子菜,却留下了一大半,这就是大人口中的年年有余。
匆匆晚餐后,我和姐姐便催促着爸妈带我们去舅舅家看烟花。爸妈来不及收拾餐桌,戴上帽子围巾骑着车就往外婆家赶。
每逢过年,舅舅就会买上一屋子的烟花,待大家年夜饭后赶来,烟花大戏就上演。
外公外婆早已喜笑颜开地穿着喜庆的新棉袄坐在门口等候着。
几个大表哥们帮忙着把各种烟花搬出房间,摆满了整个院子。待得到舅舅的允许后,烟花汇演开始了,一朵朵绚丽的礼花随着闪烁爆炸声,升入了天空,在黑色的幕布上释放出华丽的翡翠流苏,在院子里欢呼着,跳跃着。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绚烂的火树银花要持续半个多小时,也照亮了半边天,如冬日暖阳温暖了我们的童年。
回家前,几个小屁孩央求着舅舅,领到一两件小的烟花便眉开眼笑地抱回家了。而舅舅总会挑几个大的外包装炫丽的烟花让我们带回。
回家的路,黑黑的,没有路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爸妈骑着车,就这朦朦胧胧的月光,摸索着方向回家,而我和姐姐已经困得歪斜着头快睡着了。
………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岁月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地流逝,我隐约记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而今却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记忆似陈年老酒历久弥香,回味悠长。
过年,于我更多的,是对家人的眷恋。
20180215#除夕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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