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从法国回来,结束了一段短暂的婚姻,我才对自己的人生真正按下了暂停键,再重新开启……
01
我是新上海人,家境很好。
我的父亲是一所普通高校的教授,母亲文凭不如父亲,可是早在80年代就摆摊做生意,后来还开创了内衣品牌,远销海外。
我的母亲忙于事业,父亲也不反对,有时甚至还会帮忙。
我母亲多次认真劝说或是半开玩笑,让父亲别教书了,和她一起下海经商得了。
父亲总是对母亲说他那份工作可以让家免除后顾之忧,他理解母亲的忙,但也不要嫌弃他的闲。
父亲总是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母亲的饮食起居也是呵护备至。
母亲常常笑呵呵地说幸好有我家老刘,是我在外打拼后的温暖港湾。
我父亲偶尔也会画画,虫鱼鸟兽,人物肖像,他都爱画。
我家至今都保留着他画的妈妈年轻时的那几幅肖像。
他们对我的事情总是有求必应。我常常觉得我的人生很容易,好多东西都能轻易得到。
他们也想让我课外培养几项爱好,但只有画画是我酷爱的,并一直在画。
我的学习从来都不是出类拔萃的,我拒绝学得很辛苦。
高中毕业后,我妈想让我出国读书。我爸说与其用钱砸开一所都没有听说过名字的大学,还不如在国内上大学呢。
我听取了我爸的建议,只在旅行时才去国外。
不过在大学期间,我看得最多的还是祖国的山山水水,我经常还去一些古镇写生。
大三时,由我妈妈介绍,我认识了海亮,现在是我的前夫。
02
海亮的父母是开川菜馆的。我母亲早年创业时,经常去光顾他家的菜馆,一来二去,就混得很熟了。
海亮在老家上小学到五年级,也就来了上海。只是那时我们不认识。
后来他家生意真的很不错,再加上他父母的眼光和魄力,就决定把川菜馆开到法国巴黎。
他后来也去法国学习,常常在巴黎和上海之间往返。那时我们还没有交集。
直到那一次过年,他父母安排好法国餐馆的一切,就回到了上海。
他们安排着要和老朋友聚聚。我们家也是受邀其中。
只是那天他父母是单独邀请我们一家的。
他们在餐桌上谈笑风生,我只能笑着听着,为了避免尴尬,有时也会应付一声。
我越来越不自在,也觉得越来越无聊。
晚到的海亮也是有同感。看他们聊得火热,他提出来让我和他去外面走走。
双方父母都没有多想,只顾叙旧,只顾聊当前的经济形势。
我们来到了酒店外面。街灯明亮,喧嚣热闹已过,只有风清月白。
我们相视一笑。他笑着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他和父母交待了一下,我就上了他的车。
我们由车上的音乐聊起,话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我真忘了时间。
“你是不是不认识路啊,怎么开了这么久,还没有到我家?”我疑惑地问他。
他笑着打了两个转弯,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小声说:“确实不早了。”
随即又抬高了分贝说:“我其实故意在这一带绕圈子,我发现和你讲话挺有趣……好了,要到你家了,我看着你进去,下次再出来一起玩哦。”
03
也不知怎么了,之前我对恋爱都无所谓,只想着生活能称心如意就好。从来都没有强烈渴望恋爱。
那次,我却蠢蠢欲动了。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聊天的细节,只知道相谈甚欢。
那晚海亮还通过双方父母,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希望能在你的朋友圈长驻停留。”后面加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我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也点了一个笑脸给他。
两天后,我回到学校上课,学习仍然继续,有了一点牵挂,但是并没有完全坠入情网。
又过了两个星期,海亮来学校找我,告诉我他回了一次老家,马上又要和父母出国了,特地来和我告别。
我有点伤感。好在我和他的联系并没有冷却下来,通讯方式一直畅通无阻。
我们再见面就是在我大三的那个暑假,而海亮那时他刚好毕业了。
我喜欢画画,他喜欢摄影。这听起来真的很般配。
我们谈论共同喜爱的音乐,他还带我去一些小型酒吧,很有艺术气息,很有情调。
后来我们还结伴去了东南亚,海滩迷人,晚霞醉人,夜色撩人。
海亮为我拍了许多照片,张张绽放笑颜。
我们玩了两个星期,回到了国内。
那时,双方父母都有意撮合我们。他们都觉得两家人都熟悉,都了解,更难得我们两个还如此谈得来。
我不排斥,我答应了。因为我确实想要一场情投意合的恋爱。
海亮当然也愿意。他说很喜欢和我说话聊天。
天时地利人和,好像很完美。
大四那一年我都沉浸在恋爱中,海亮有一段时间在法国,更多的时间都在上海。
那时代购悄然兴起,海亮非常感兴趣,并打算投入做。
身边的同学打算找工作,努力考研,或是出国的都有,只有我那时候执迷不悟地在爱情中不能自拔。
我爸爸问过我的打算,也细心和我交流过。只是我的内心对未来的盘算已经加了一个人,好像我自己的想法已经不能代表全部了。
我的专业属于人文社科类,但肯定不会找这方面的工作。
那时工作并没有完全在我的计划中,我没有必要为了讨生活而工作,但愿意为了自己想象中的生活而奔波。
我只是偶尔会为一些朋友做些美工图案或是海报设计。
生活自由,每天像生活在棉花里,轻轻松松,所遇皆是温柔。
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我和海亮,还有一些小伙伴结伴去了东北。
我陶醉在白山黑水中,在汪洋般的雪景中流连。更让我震撼的是海亮在一片雪地里,向我求婚了。
周围的小伙伴都叫好起哄,我就答应了。其实我内心是有一丝丝小疑问的。
回来后,双方父母居然丝毫不意外。两家人都张罗起来了。
五一假期,我们就举行了婚礼,我该有的都不缺,其实都是双方父母给的,在别人眼里很完美。
我惊叹自己结婚的速度太快了,毕业不到一年就结婚,是我们全系最早结婚的那一个。
我们约定暂时不要小孩。
签证很快很顺利,我和海亮双双赴法。
04
幸福的时光肯定有,浪漫的桥段也不少。
海亮家有两个餐馆,一家在巴黎,还有一家在一个旅游胜地。他父母轮流掌管,时间都花在餐馆经营上,很少和我们见面,好像他们的忙碌与我们无关。
我的语言不过关,虽然那时一直在学,可是很生硬。
海亮一直在忙他的代购事业,光顾着各大奢侈品店时,他当然也会带着我。
闲下来时,他也会陪我去看画展,听歌剧,参观博物馆,还会带我去写生。
海亮说在他眼里我和法兰西都是完美的存在。
一个大清早,我婆婆来看我们,她说要我去餐馆帮忙。
我没有拒绝,可是也说明了自己的法语不好,不知道能否帮上忙。
她乐呵呵地说谁也不是天生会,想当初刚到巴黎时,都是摸黑摸到天亮,一路走着走着就宽敞了。
第二天,我就去帮忙了。
小餐馆环境很不错,干净,典雅,芳香。
一开始,婆婆让我清点送来的菜,让我留意菜是否少量了,或是送错了,还让我一定关注菜品怎么样。她给我一张中文菜单,我有点担心。
但来送货的居然是个中国人,来自浙江。我很愉快地收了菜,交给厨房。
此后的时间,哪里缺人,就把我往哪里放。不过做得最多的还是做服务员端菜。
餐馆里的大厨是中国人,我婆婆也很会做菜。还有两个打杂的都是临时工,都是国内留学生。
三个多月下来,原本以为法语会长进一点,可是我接触到中国人比法国人还多。每天上午到晚上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哪怕中间有歇业的时间段,我们也在打扫整理准备。
第一次感到劳动让人如此疲惫。
劳动也让人渐渐清醒。
海亮心疼我的疲惫,让我别去帮忙了。可我依然去,否则觉得心里空空,无所事事。
平静的生活下,他们不知道我的内心在发生变化。
05
秋天的巴黎,层林尽染,色彩斑斓,美轮美奂。偶尔下一场小雨,泡一杯咖啡,暖暖的,看着优雅的法国女人裹紧驼色大衣,悠悠然走过,丝巾飞扬。
秋叶,一片片,缓缓飘落,别有一番法式风味。
那个夜晚,海亮来接我从餐馆回家。
我们踱步走着,我终于把回国的想法和海亮说明白了。
他以为我开玩笑,自由唯美的法兰西到处都迷人。他以为我太累了,只想发泄一下情绪。
我却很坚定,想得很清楚。
法国再好,也抵挡不住我对上海和家人的思念,也让我渐渐有种一事无成的挫败感。
当把外币兑换成人民币的那一刻,确实很爽。但所有的浪漫和潇洒都是由辛苦打拼所换取。
那一夜,我们无眠,但没有了温存和缠绵。
“难道我们就这样过一生?我们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
“你是指什么呢?”
“生活,还有工作。”
“你不愿意去餐馆,就别去了……在家画画吧。”
“拿着我们父母的钱,过我们认为的好生活……我现在就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能有一个工作,可以努力,可以期待,可以有更大的价值。”
海亮沉默着。
“而且关于我们……我总觉得我们好像都处在热恋期,根本没有说起过我们共同的梦想,我们好像缺少一个共同的目标。”
“结了婚,还有热恋的感觉,不是很好吗?生活的梦想不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吗?”
“那你就一辈子做代购……我之前没什么职业理想,是父母的钱让我过上了想要的生活……我不是暂时不想去餐馆,而是永远,不是嫌弃,而是我想再一次做出选择。”
“我听着感觉越来越严重啊,你决定了什么?”
海亮迷离着眼,一脸模糊。
“我想回国,好好开始。”
“这里也可以,只是开始很艰难。”
“知道很艰难,所以你没开始吧……我志不在此,在我对这里产生依恋之前,我想先离开了。”
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我接着说:“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吧,至于国外,我们可以每年来度假旅游。”
“原来你对这个地方还没有产生依恋……”他长吁了一口气。
“巴黎的好其实与我很遥远,我只知道自己还不够好……我想重新开始,但绝对不是在这儿。”
06
那次彻夜长谈之后,海亮仍是无法理解,面对我离开的决心,他有愤怒和伤心,但更多的是无法挽回。
那时,我应该看到了海亮性格中的另一面:很安于现状,不敢正视不足,不想突破,最好能永远岁月静好,永无风浪。
他的心地真的不错,很呵护我。
但我真的不想将来就管理两个餐厅,哪怕再美味的菜肴,再精致的摆盘,哪怕在时尚之都巴黎,我也不愿意。
千篇一律的重复,哪怕再有艺术气息,也会厌倦。
海亮说可以先送我回国,但不要离婚。他一直认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
我答应了,只是不想接着伤害他。但我宁愿我们一直是朋友。
我和爸爸详聊了我的想法,他没有反对,并决定和我妈一起赴法玩几天,然后接我一起回家。
我的决定引起了婆婆极大的反感,她真心地劝过,但更多的是责怪。
“我们的土菜馆就是配不上人家的高知家庭。”这是她在我父母面前说过的一句话。
尽管他们抓住了好时机,赚了不少钱,国内也有好几处产业,可是他们骨子里还是自卑的。
我一心想要好去好散,婆婆向我唠叨过举办婚礼用了不少钱。我愿意把剩下的彩礼钱还给他们。
海亮一开始是拒绝接受的。当我回到国内,发现他常常也以这笔钱来作为和我纠缠不清的筹码,我就更坚定还钱了。
海亮他终于向我大声怒吼:“你一定会后悔的。”并敲碎了一只玻璃杯。
我伤心,我真心为自己走错的这一步悔过;我惋惜,为何当初因为心软而答应他的求婚,否则我们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而不是像现在,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只有掀瓦拆墙,才能开辟未来的路。
我回到国内六个月后,海亮终于答应签字离婚。他拿走了他可以拿的所有东西,往日美好不复存在。
他在巴黎,我在上海,此生不再有交集。
07
一切都重新开始。
我陆陆续续找工作,奔赴过不少招聘会,投递过不少电子邮件。
可是我最终被挤在人海,望不到头,简历也石沉大海。
以前我真是一厢情愿地白日做梦,却浑然不知现实的残忍和自己的不足。
妈妈提出过去她的公司帮忙。我只去了一个星期,就不去了。太过琐碎打杂,我不愿意;重大问题决策,我又没能力。
我还是投入到自己最爱的画画中,选择顺其自然吧。
后来我去了两次北京,写生外加散心。
第二年春,爸爸的老同事来我家拜年,谈起了我的情况。
没过几天,那个老同事就联系我爸:他儿媳清楚知道一家公司在招人事助理,是一家专门开发儿童玩具的跨国企业,招聘的岗位不需要和海外直接联系,最主要负责国内人事安排。
我循着这条线索,专门找人给我突击辅导了面试,并把这家公司的资料都了如指掌,拿捏到位,游刃有余。
我本来就不差,也不缺自信,这份工作就如囊中取物。
说不上特别热爱,但因为是第一份工作,而且是跨国企业,人事氛围也好,所以我特别珍惜,各项细节都上心。
总部在上海,重要岗位的招聘都会经过人事部,我会特别留心玩具设计师的招聘,因为这和画画有关系。
那时我才知道我的爱好都是用钱来供养的,而不能产生经济效益。我随心所欲,没有想过画画在生活中的用途。
08
要想有一个优秀的玩具设计师不容易,招聘过的几位都被pass了,而留下的几位原创能力不足。
我们部门和设计部一起策划了一次原创设计比赛。
入围的作品中,有一幅作品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它完美地阐释了立足本土特色,让过去的童趣穿越到未来的理念。
这个作品真正脱颖而出了。
我在网上查到了创作者的一部分资料。他叫孙浩,毕业于浙江一所很有名的高校,来海工作已有8年,主要从事室内外装修设计。
颁奖那天,我见到了他本人,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给人每天都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挺拔有精神,四方脸上架着一副眼镜。
所有的流程都走完。公司向他抛去了橄榄枝,他马上拒绝了,他只说非常喜爱玩具,自己平日喜欢玩拼装,这幅作品的灵感是他小时候对玩具的一份想象。
设计部门的总监很认可,就让我联系过他几次。一来二去,我们两个私底下有了联系。
最后一次,他把我约在了一个星巴克,他说拼装玩具只是业余爱好,这次的比赛机会让他很好地发挥出来,把小时候的梦真正画到了纸上。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之前的积累,去换一份工作。
我很理解,就和他聊了些画画的事。
他很乐意,我们交流得很愉快。
有些感觉,成年人是完全明白的,不需要掩饰,但是否来得太快了呢?
09
我们都在彼此的朋友圈中,偶尔都会为对方点一个赞,时不时冒出来聊会天,但没有见面。
我告诉自己再不能轻率了,而他好像也不敢有太多接触。
五一节前,我和公司团队九个人去了一趟青岛考察交流,假期就去了一处农庄,享受农家乐。开车40分钟后,还可以到达海边。
傍晚时,我在夕阳下漫步,有几个同事在追逐打闹。
我蹲下把玩着沙子,胡乱地捏着。“你在捏什么。”一个男声传来。
“怎么你也在这……”我一脸惊喜地望着孙浩。
“我家就是这附近的呀。”
我们相伴聊了会天,孙浩告诉我他爷爷之前是出海捕鱼的,父母亲之前在小城里做小生意,一个弟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回到了青岛。
那天孙浩和我聊了许多他家里的事情,大有倾诉之意。
满天星星时,我们才分开。
晚上,我和同事到了一处农舍,已有一大桌香气喷喷的农家菜等着我们了。我吃了不少,还喝了酒。
正和同事聊得很欢时,我又看见孙浩了,有些同事也叫了他的名字。他来为我们送水果。
我们就在饭桌上聊起来了。
这个农家乐庄园就是他家的,这里没被拆迁,所以就把老房子改造,做成了民宿,成了小巧的农家乐。
他领着我们参观了一圈:西南边有小河,弯弯绕绕,走小木桥可以通过,水里养鱼,河岸边有鸭鹅,远处还有个鸡窝。再北边隔着一条河,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农田,都种一些时令蔬菜和庄稼。
东南边有个小亭子,绿色的藤萝还不茂密,夜晚可以坐着乘凉。旁边有个小小的玻璃花房,姹紫嫣红。
他说父母年纪大了,小本买卖风里来雨里去,不安全,所以就让他们回了老家,节假日有些忙碌,还有的时间就在过田园生活。
回到房间时,我还特地观察了一下,家具清一色的灰白,窗帘是深色的灰。还有一盆绿植。
装修很简朴,但很洁净,感觉没有一丝累赘。淋浴花洒倒是很大。
第二天中午,孙浩特地请我们吃了午饭,说是请客。午后,就和我们的团队一起回到了上海。
一路上说说笑笑,没有丝毫疲惫。
他家的农家乐经营了五年时间,是他毕业后自己设计的,虽说有些瑕疵,不过给父母已是绰绰有余了。
我想有一个人渐渐住进我心里了。
10
我们联系着,但交流一直不痛不痒,孙浩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难道我在单相思吗?
我索性不和他主动联系。他联系我,要么回复简短,要么很晚才回复。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天。
他终于忍不住联系我了。话不多,他约我周六见面。
他不像之前那么侃侃而谈了。他和我约在了城郊的一家私房菜馆。
他随意点了几样小菜,但正合我心意。
见我胃口不错,他笑着说:“这是我最爱吃的,没想到你也喜欢。”
我没有接话。
“我不知道到这种地方来吃,你有何感想,我是这种小菜馆的常客,偶尔自己会煮。”
“还不错,有一种田园的味道。”
“你不排斥,甚至还喜欢,我很意外,也好开心。”
我们聊了许多关于美食的话题。
八点后到了江边,和他坐了观光船。上岸时,游人少了许多,燥热也消退了不少,微风吹得人正清醒。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了,只能算是小康之家,我在上海这么多年,也依旧没有房子……但离开大城市,又感觉找不到很好的平台,毕竟这儿还有平等竞争的机会。”他的脸色难掩自卑。
“这难道就是你一直单身的理由?”
“一部分吧,我被别人选择,我也会选择别人……只是物欲横流的泛滥,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各种要求。”
“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毕业于名牌大学,这点普通人家就企及不了。”
“我弟弟回到地级市,压力就小了许多,刚刚有了个女朋友。”
见我沉默,他若有所思地说:“现实有时让人无奈,不能逃避,也不能硬闯。我只好专注自己的工作,每天跑跑步,还做些缓解压力的事情。”
“那我也告诉你,我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不到一年。”
“我了解一点。”
“你怎么知道?”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情况,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家算有钱吧,但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应该说他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他没有在精神上比你强大。我知道你的家境也很好。”
“我们能不能别说家境好不好的话了……”
“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自然不管钱是怎么赚的,也就不能理解普通人的难处了。”
断断续续谈着话,没有个结果,但我们总算恢复了联系,也越来越像普通的情侣那样约会了。
浩经常出外接一些设计的私活,有点杂。
闲暇时,他会做菜给我吃,我还向他学了两项简单的菜。
相处了一年,浩没想过进一步确定关系。我呢更用不着心急,在有烟火气的生活里相处,可以看得更明白。
11
2017年三月份,浩他告诉我他通过了一家国企的面试,在城市规划部门。
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努力,只想把最好的结果告诉我。
那天他很开心,虽然还是不会直接有很多金钱的回报,但渐渐可以在上海立足了。
他还把多年的积蓄,理财基金给我看了,他说只能够房子的首付,而且肯定是个小套间,“我已经确定了,你是否也能确定呢?”
“你能确定什么呢?”
“一生和你一起。”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她和我爸爸商量着没什么反对的理由,虽美中不足,但也知道没有完全称心的事。
他的父母答应房子装修时会贴补一些钱。
我和浩的事就定下来了。
惟愿我们一生都能看得上彼此。
我们在柴米油盐的相处中,偶尔有浪漫的点缀,踏实的感觉让我心安。
又一年后,我们举行了婚礼,不是很隆重,浩准备了一对婚戒。新房简单装修后,住了几晚,就和我爸妈住一起了。
婚后,我辞职了。我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其实是我妈妈的一个门店。
一开始,都是浩做主要的工作,我做些修改收尾打杂联系业务的事。很辛苦,才渐渐有了起色。
我对做画画有关的事情还是情有独钟的。在孕期,我自学了室内装修设计,浩也一直在帮助我进步。
至于海亮,我知道他在海外不太好,社会动荡,一家餐厅已被迫停业了。他甚至和我说过幸好我那时离开了他。希望阴霾远去,灿烂再属于他们一家。
后来由于yi情,我们都受到了影响。可我在线上能接到一些自媒体博主的广告设计。后来也在一些小区接到一些画墙画的业务。
除了不能出门,我们的生活没有被改变。
现在女儿3岁了,一切都好,只是我还是不太会做菜,厨房基本都交给了我爸和浩。
ps:我知道婚姻和太多东西都有关系,但只要人心纯粹,幸福其实也并不复杂,也不需要太过刻意经营。只要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始终认为公司那次的玩具设计比赛,真正的作用是让我和浩相识了,为我们牵线搭桥,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们相识。
惟愿我们一生都能看得上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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