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她站在阳台上大口喘息。
刚刚在梦中莫名其妙的醒来。心脏咚咚咚咚,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最近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多次。
孤独的夜晚让想念越发清晰也越发难耐。她觉得自己要窒息在这无边想念的潮水里。闭上眼睛是一直介怀的他寡淡的脸,此刻清晰的让她好想去碰触。
她想:原来不是不爱他,是爱惨了他。
可又能怪谁,当初是自己看轻了他,在他面前倨傲,装聋作哑,耍小伎俩,在他渐渐黯淡的目光里越来越任性……
分手已经有几个月,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冷战几天以后了。像往常一样他发来一条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吧,去你家我给你做。”
明明已经心软,明明很受用他这样放低姿态,却还要继续刁蛮的拒绝:
“不了,我还有工作。”
然而,当天晚上他看到的是她跟另一个男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在她家里。
那个时候她心才慌了,只是想气他的,谁让他那天没有跑出来追她,这么久才主动联系他,明明给他机会让他陪伴她,他却不知道珍惜,现在又跑来装模作样的求和。她怎么能原谅他!所以这个时候只能稳住心神,让他知道她她的脾气。
“你来了正好,可以当面说了。”她抱着胳膊。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她。寡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是不怕的。但她也只能顿顿,让另一个人先避一避。接着说:
“其实也没多喜欢过你,只是孤独久了,身边想有人照顾。但我明明是个很开朗的人,跟你这种没什么表情的人无法相处。觉得很累。”
他还是不说话,她只好接着说:
“刚才这个是我的新男朋友。他跟你不一样,爱笑爱闹,我们很合得来。”
他终于开口,忍着怒气,叫她的名。
“不会后悔?”
“不会。”
他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头走掉。行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来,却也没回头:
“我一直认为你不怎么活泼。”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听出一丝伤心来。
他再没有眷恋的走了。自始至终没有问另一个男人一句。
他根本对他漠不关心。
现在才明白,他说的也没错。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呢,却总是违心的想展现自己匮乏的生机与活力。独处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笑意,人多的时候却总是喜欢张开嘴干巴巴的哈哈大笑,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很好笑。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却又想要有人在身边说说闹闹,叽叽喳喳。想远离喧嚣,远离没有共同语言的一切,却又渴望人情冷暖,身旁有人。
正常相处的时候,日子过的也很不错的。甚至刚开始她特别开心的。她闹的时候他安静的笑,她累了安静下来,投入他温暖让人安定的怀抱。明明是一副不能再合适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呢,就已经觉得他太不了解自己,太不解风情了。她努力活泼气氛的时候,他却只是淡笑,仿佛不感兴趣。她安静了,他却又来了精神。总之她觉得他两个从来搭不到一块儿。事实上他只是在正常相处而已。
她太贪恋。斤斤计较着付出与回报,给他的爱缺斤少两,却妄想让他不计较的更爱她,由此证明他多爱自己一点,自己又能稳坐主动的宝座了。
她太任性。不知道人生本就是有很多求不得,能抓住一样很好的已经很不错。却偏偏要更多一点,更好一点。渴望与世无争的性格里又透出了许多欲望来。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想要什么,她自己永远都不清楚。却还妄想他能体谅体贴,好话说尽,去温暖她,安抚她。
在一起时姿态太高,老觉得是她更优秀一点。站在主动的位子上刁蛮任性,把被动的他逼到死角。但是她忘了,他也是沉默寡言不善于表达的人啊。一次次提出无理要求,都在踩踏他的底线,有些事情太难为情,他真的做不到了啊。
分开后一段时间,心里都没有太多的留念。在她心里他们本就是两路人。她认为一定可以有更好的更合适的。可几个月过去了,也接触过几个,却总是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个时候才不可自制的想念起他来。奇怪的是,在这几个月挣扎克制的时光里,能记起来他的大多数都是好的。他宅了点,但每次一起出去都喜欢牵她的手,跟他走在一起会有种被保护的感觉。他冷淡了一点,却很喜欢跟她在一起,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她占据。
特别理智的时候她也劝自己,这只是分手期而已。两个人在一起不长不短的时间,乍分开,肯定不适应的。但是哪里来的这么深这么深的想念,想到夜里孤枕难眠,难以入睡。
这一刻寂静夜里的心声撕开她的伪善,她才终于看清自己也承认起他来。确实是她任性了啊。
至少现在的这一刻是清醒的。原来清醒的时候无比的想要他。她从来没有对别的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热烈的想念。
或许,应该打个电话告诉他她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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