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回顾历史,将目光放回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的欧洲战场时,我们可以发现,战争在东西线战场中后期由于长期的胶着状态而表现出的惨烈性、残酷性。通过这场战争也让我们意识到,战争其本质上是交战双方政治意志依靠其国家实力开展的斗争与对抗。在战争的中后期,以纳粹德国为主的轴心国集团在面对盟国的消耗战中,无论是面对东线的苏联红军还是西线的盟军部队,都基本处于疲于应对的局面。如果回望战争初期,情况却截然相反。在装备水平以及兵力规模上都不占优势的纳粹德国却凭借划时代的装甲集群闪击战席卷欧洲各国。德军而后更是以成熟的空地协同作战迅速突入苏联,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极大的胜利,剑指莫斯科,这助长了法西斯势力在侵略扩张方面的盲目乐观情绪,忽视了自身战争准备不足的弱点。于是随着战争进入僵持阶段后,德国法西斯对战争的准备不充分便迅速暴露出来。在战争后期,面对漫长的战线和虚弱的后勤补给线,德军在各条战线上的作战相继陷入难以为继的地步。随着苏联方面于东线集聚力量展开猛烈反攻,东线德军作战力量消耗巨大,且无法及时补充相应作战损耗。因此当面对东线残缺不全的作战力量,同时为抵御俄国的冬天与苏联红军的猛烈反攻,为最大程度上保全战线不至于溃败,战斗群这一理念开始出现并被迫投入运用。起初,战斗(集)群并非一个清晰明确的概念。因为德军战斗群的使用编组并无固定的编组模式,但是其运用的特点针对性较强,在前线最大程度的整合各类作战力量的灵活编组模式倒是给了后世很大的启发。
纵观战后的军事发展历程,对于战斗群理念发展最为深入的莫过于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一个航母战斗群中除处于作战中心地位的航空母舰外,其伴随作战力量囊括海、陆、空、天、电磁在内的庞大作战单元。其机动性、灵活性、作战能力的全维性一时无出其右。航母战斗群的发展可以说是传统战斗群理念由陆向海发展的一个典型案例。在军事变革日新月异的今天,如何抛却传统作战理念的束缚,把牢当下及未来军事斗争发展的方向,最终建立创新型军事理论并推广运用是军队战斗力发展的重中之重。因此,我们回望过去,通过对战斗群理论的深入思考与研究,以期于为当代作战理论的发展提出一些特别的闪光点来。
一、战斗群的基本概念
所谓战斗群,其应指具有一定规模结构,且为执行或完成同一个作战目标而临时编组的,包含多种作战单位的非建制作战力量。在二战中后期的东线战场,德军为坚守薄弱的战线,将一些零散或编制残缺的作战力量进行编组(也有将建制单位抽调作战力量重新编组),这类作战力量规模不定,但是却充分展现了快速反应的特点。所以这类战斗群在具体使用中往往被充当救火队或者突击队而使用。伴随着战争发展进程的白热化,德军对于战斗群这一作战模式的运用日益成熟,甚至在战争末期,凭借精心编组的派普战斗群,在整个阿登反击战中充当了突击的矛头,被莫德尔期于厚望。虽然阿登战役以德国的失败告终,但是派普战斗群作为精锐突击力量,不仅在战前依靠其强大机动性穿越阿登山区成为一支奇兵,同时也以其强大的作战能力,成为了整个战役中突入最远,战果最大的一支作战力量。二战结束后,战斗群理念并未随着德国的战败而销声匿迹。相反,随着战后军事科技和军事理论的大发展,战斗群的运用为现代联合作战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同时也得到了很好的继承与发展。
得益于现代军事科技的迅猛发展,现代战争形态进一步的演变发展。传统作战集群(战斗群)在结构编成、任务类型和作战方式上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信息化时代一体化联合作战体系的建立为现代战斗集群理念提供了更为丰富的内涵。
在军事对抗中体系对抗贯穿全程,在整个过程中,实质上就演变为敌我双方作战体系的较量。如果说联合作战的模式是为了最大程度发挥作战体系的优势,则各作战单元战斗集群化的编组则为了将各作战节点充分融入到联合作战体系中来。因此,战斗群概念不仅与联合作战体系的发展毫无冲突,同时是为执行一体化联合作战的作战力量编成进行了更为细致、高效的结构优化。在联合作战进程中,其作战力量的任务目标与规模编成随战争的进程不断变化。
战斗群的规模结构编成应能够与联合作战体系进行有效衔接。由于在联合作战中不同阶段的任务目标不同,而所涉及的作战力量种类及相应的规模也不尽相同。因此,传统作战力量的建制编成在灵活性、快速反应以及多兵种协同方面差强人意。为此,为有效契合当前进行的联合作战体系建设,我军在编制体制以及力量编成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诸多措施中最具典型的就是陆军合成营的建设。我军陆军合成营的探索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已经开始,合成营的探索经历了从早期强调陆军多兵种的合成作战指挥到如今在联合作战体系框架性进行作战的转变。单从结构编成上看,合成营与传统战斗群理念相比非常相似,但是却有着不同的内核。首先在继承性上来讲,合成营是在传统陆军编制基础上进行的革新。而战斗群更强调突破传统建制对各类作战力量进行整合,其体制规模具有灵活编组的特性。因为作战集群的组建往往是为了进行某一既定作战任务目标而进行编组,其规模大小差别很大。在二战中,战斗群的编成中既有师一级规模为完成特定战役目标而组建的战斗群,同时也存在单纯以为执行某一战术任务组建的“迷你”战斗群,例如在二战末期德国仅仅几名战斗人员编成的反坦克小组。其次在执行作战任务种类,任务部队种类选择上,战斗群也有着更大的选择空间。当下,大规模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是局部战争、领土争端、反恐战争以及地区冲突时有发生,军队在任务类型上也开始进入非传统安全时代,诸如救灾维稳、反恐处突以及进行国际军事合作等方面,更需要一支结构灵活、能够遂行多种任务的军事力量。因此,在当代及为来,深入研究并发展战斗群作战理念意义重大。
二、战斗群在现代战争中的发展趋势
对于当前的安全形式而言,随着战争节奏的加快,长达数年的大规模战争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小。而军事技术的快速发展赋予现代作战力量更高效精准的作战能力。因此,军事对抗的本源按照以往凭借战争潜力进行的消耗战转变为在短时间内通过一场具有决定性的、快节奏且短时的作战行动来取得政治博弈上的优势。相比以往,这类短时作战政治性增强,但在规模、持续时间、投入兵力及作战手段方面则有太多局限性。因此,执行传统大规模军事行动为主的建制单位并不能很好的适应类似的军事行动。而战斗群理念为新安全形式下的作战力量编组提供了有用的借鉴。如果依据现代战争需求,通过组建的新型战斗群的方式提供一支组织指挥灵活、机动性(快速反应)能力强且在作战中能够切实融合整个作战体系中来的作战力量,则能够更有效的保障国家安全。
所谓组织指挥灵活,一方面指的是在兵力编成时,更强调多种作战力量的有效整合。原则上通过紧紧围绕既定作战目标进行合理编组,从而追求战斗群的精练与高效,另外还应注重其在作战的中的独立性(作战能力方面)。在具体作战能力方面,强调在联合作战体系下的对抗性,战斗群虽然是一支小规模作战力量,但是其在整个作战体系中扮演着触角的角色。只有这支触角不断突进延伸,才能在战场环境中充分发挥作战体系优势,并有效打击敌人。同时,强调快速反应(高机动性)也是贴近实战的必然要求。在预想作战环境中,为取得作战的主动权,敌我双方的激烈对抗可以用争分夺秒来形容。如同拳击比赛中体量巨大但蠢笨的胖子在手脚灵活的瘦子面前未必能讨的到便宜一样。现代战争更多的不是敌我之间的生死对决,更多的则是类似于拳击比赛中的在限定条件下进行的对抗,因此常常是灵活敏捷的一方能够拿到更多的点数,并最终通过积累获得全场压倒性的优势;因此机动性的重要性也不言而预。
三、联合战斗群与联合作战
当下,对于战斗群理念的进一步发展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将其融入现有联合作战体系中来。因此,为充分适应一体化联合作战的模式,我据此引申出关联合战斗群的概念。所谓联合战斗群,其重点在于两个方面的结合,即联合战斗与战斗群。
联合战斗
作为未来联合作战发展的最高级形式,从战区联合作战到联合战役,再进一步达到联合战斗是当前各国摸索信息化联合作战力量建设的共同目标。而联合战斗的意义也在于通过更小规模作战力量来实现具有支撑整个作战体系能力进行作战,为实现这个目标,同时也是针对于当前及未来战争的发展所进行的现实考量。小而精的作战力量是各国军事变革的方向之一。但是何种规模,以及具备何种能力的作战力量能够实现这一目标,则是我们所要研究的方向,而传统作战建制力量作战能力并不能提供对此种目标的有力支撑,因此对传统战斗群理念进行进一步升华具有必要性。
联合战斗群
作为一支多种作战力量集于一体的作战集团,战斗群首先要满足应对各种突发事件所应有的快速反应能力,因此其在具体兵力编成上有着更高的要求。具体的来讲就是更强调机动性、作战独立性。借助于我军联勤保障体系的建设,或许一支包含部分或者较少后勤保障力量的作战单位成为可能。自身后勤保障依托作战体系,从而增强整个作战机群中作战力量所占的比重。
在战斗群体系保障的依托方面,主要是以体系保障为主体。任何作战体系中,后勤保障部分都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因此很多人会产生疑问,一支后勤保障力量极少的作战集群,仅仅依托战场保障体系,是否具独立作战能力。其实如上文所讲,联合战斗群原本就是依托于整个战场体系而运作的作战力量。其本质是将联合作战体系的力量更为集中的体现在一支高度合成的作战群体上来,以小而精的点或面,充分发挥作战体系的优势。因此,联合战斗群最主要的作战目标即是承担起作战体系支点的重任。因此,指望联合战斗群具备所谓的独立作战保障能力是违背其作战原则的。
四、对未来作战的思考
随着现代战争的帷幕拉开,我们进入到信息化战争时代,而其最为显著的特点莫过于是战争进程迅速,节奏加快,而突出政治影响所占比重更为重大。相比以往作战的战争目的性,出现了从杀伤敌有生力量到争取政治上的主动权的这一转变。当代和平发展的大格局下,大范围的全球性战争离我们渐行渐远,但局部冲突,地区紧张局势以及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蔓延,成为当下军事斗争所面临的主要威胁。为实现政治目的,采取的军事行动及相应部署。各类军事行动,更多的是配合政治目的的实现而进行。而军事行动在信息化时代有了更为宽泛的定义。得益于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网络空间成为军事斗争中继海、地、空、天外的另一战场。进入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当代政治斗争和战争行动的过程中,网络空间日益成为交战双方对抗的必争之地。
从过往案例来看,无论是橙色革命,乃至后来的茉莉花革命,社交网络媒体都突出表现了作为政治斗争武器的重要性。同样,这一特点也显现在军事斗争中。在而后的叙利亚内战期间,社交网络成为敌我双方对抗的另一战场。通过社交网络平台,实时更新战场态势,引发国际舆论关注。突出热点新闻事件,争取道义制高点,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由此,信息战的理论随之提出。制信息权成为当代战争中取得胜利的必要条件。这一现状也表明,传统军事力量及相应军事理论必需要考虑信息化条件下其所能发挥的作用在哪里。
五、未来战争可能的形式
从古至今,从事研究战争的人们都期望通过各种手段来判断战争的发展和走向。在我国长达数千年的战争史上,从最早以占卜的方式预判战争进程再到建立世界最早的军事思想及理论体系,这一转变经历了近千年的时间。而在当代,通过战争兵棋推演,实兵演习乃至使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战争模拟来预测战争的发展,其目的都是为了通过战争预判来掌握克敌制胜的关键。但是,无论是多么严谨的计算和细致入微的推理,都无法排除掉战场随机因素的影响。战争究竟会如何演变?未来战争将会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面貌?这我们都无法准确判断。但是,我们可以对未来战争中的各类作战样式,则可以通过军事技术和军事理论和战略的发展进行推论。
关于未来战争的特点,可以肯定的制信息权在战争进程中将会处于最为重要的位置。信息战不同于传统作战形式,其无论是准备阶段还是发起初期,都难以察觉,其具备其精准、迅速、软杀伤强的特点且作战效率极高。而作战效率为推动作战进程发展起决定性作用。
作战力量以及战场的集约化、有限化发展要求在传统军事力量建设方面将作战效率发挥到极致。当作战力量在物理效能达到瓶颈后,推进战斗力增长的最大助推器无疑是借助于作战力量的信息化、智能化。并将其有效整合,成为战斗力生成的强劲引擎。既然未来战场的发展因其随机性的存在无法预测,但是如果通过提前夺取战场信息化优势,并进一步将战场透明度升至极限。那么作为交战方中在信息情报方面的单项透明则可以是说牢牢把握住了战场制信息权,由此所实施的单向非对称作战可以体现在作战力量最大限度集成化、集约化的背景下。为牢牢把握战场主动权,作战力量必须依托于信息化作战体系,以最为精准有效的作战能力对敌实施三非作战;因此可以说联合战斗群理念是符合当前及未来作战发展的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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