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作者: 游耗子 | 来源:发表于2018-02-09 20:53 被阅读0次

    1

    老唐唱歌好听,几次站在学校礼堂演唱,橘子也爱唱歌,每次橘子见到老唐演唱,就很不屑,心想:她唱歌还没我好听......后来分文理班,他俩阴差阳错的成了前后桌。

    刚开始,他们都想相互认识,但都没有主动开口。橘子爱数学,有事没事就刷数学卷,有那么一次,老唐有一个题不会,回头看见橘子在写卷子,就敲了一下橘子的桌角,说:

    “数学学霸,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橘子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是学霸。这题的解法是......."

    他俩就那么认识了。

    后来橘子知道,老唐就是那个年级英语第一的学霸。而橘子除了数学好以外,没有其他厉害的科目。橘子经常在数学课上帮老师给同学讲题,老唐则在英语课上和老师对答如流。老唐让橘子帮助她数学,橘子想让老唐帮他英语,渐渐两个人的交流开始多了起来,上课还经常递纸条。

    有一天,橘子问我:“你说,我用英文写纸条给他,有错的语法让她帮我纠正,这样会不会能提高我的英语水平?”

    我满脸黑线地鄙视他:“不会,而且她会觉得你很low。”

    地理课上,老师想活跃一些课堂氛围,于是“下令”,每节课课前做一个才能分享。老唐清唱了一首范玮琪的《那些花儿》,橘子听得如痴如醉,地理课都没好好听,之后他手机里多了一首歌。

    2

    那年,老唐认识了冷月,一个高高瘦瘦的理科生。在一次递纸条的过程中,老唐跟橘子提到了冷月,说对冷月有好感。橘子愣了很久,最后怂恿她:“去表白呀,你不说他不说,万一你们错过了怎么办。”老唐第一次感觉橘子讲话有道理。

    后来冷月和老唐于是就成了,两个人经常并肩围着田径场走啊走,周末放假两个人会去学校的小树林里聊天。橘子每次看到他俩都假装不认识地避开了,我每次看着橘子都笑他:“某人吃醋了?”

    他一脸不屑,说:“我又不喜欢她!”

    “傲娇。”

    冷月和老唐在一起仿佛对橘子和老唐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影响似的,反而拉近了他俩的感情,他俩成了闺蜜,冷月和老唐的感情就是他俩聊不完的话题。老唐觉得有什么问题都会问橘子,像问数学题一样,橘子也会给她“出谋划策”。有一段时间,橘子半天半天都不回复我消息,后来老唐告诉我,他们一直在聊天。

    呸!重色轻友。

    某一次老唐拉橘子到阳台跟他说,她觉得冷月对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很多时候冷月都没有给老唐一个确切的答案,比如老唐想和冷月考一个城市的大学,但冷月说还没想好去哪;暑假,老唐想去冷月的镇子找他玩,但冷月说可能有其他安排。这让老唐很苦恼,橘子见她这样也不知所措,能做的只能是陪着她,听她诉说。

    高三了,老唐和冷月分开了,看着老唐哭的伤心,心里也觉得很难受,坐在老唐身边,听她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后来我知道,当看着喜欢的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会很难受,但当看着喜欢的人失去一个人时,心里更难受

    3

    高考的第一天结束,橘子就魂不守舍,因为他知道他数学肯定考差了,我怎么安慰他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于一个平时数学成绩拔尖的人来说,这种没把握的状态就说明了结果。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毕竟高考还有一天,心态调整真的很重要。他坐在教室外的台阶上,心不在焉地看手机,他不知道他该干什么,剩下的综合科和英语也不知道怎么去复习。

    老唐她也知道自己的数学没考好,但是她比橘子轻松很多,因为数学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只要能把自己的应有的水平发挥出来就很满意了。她还不知道橘子数学已经崩了,就略带调侃地对他说:“学霸,数学要考满分啦?”

    橘子苦笑,“满分个毛线,怕是120分都考不上了。”

    老唐感觉局势不妙,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橘子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在一旁听他讲,问他那些题有把握,那些题觉得被扣了多少分,这么分析下来,橘子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老唐突然“批评”式地跟他说,你越在意过去的,你就越容易失去眼前的和未来的。考好明天的科目才是王道。内心不够强大,凭什么去征服其他人。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橘子数学115分,比预期的差很多。我问他,有没有想过复读?在考虑是否复读的时候,他想起老唐说的话,就接受了,没有选择复读。他给我的回答是:“如果不能通过高考去往理想的学校,那就用高的文凭来弥补遗憾。”这句话我听数学老师讲过。

    他需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原本橘子想和老唐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但老唐和橘子的分数差得有点远,能做的最佳选择也就不一样。但橘子暗自决心,一定要考上研究生,在老唐的城市。

    4

    我和橘子都在上海上学,我和他成了最亲密的朋友,也是上大学以后联系最多的人,他的很多事情都会与我分享。大一的时候,有人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他都会说,有,在另一个城市。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只有我知道,他是在用谎言自我保护。当然了,还有一个和他交流最频繁的人,就是老唐。每个月,他都会跟老唐打一通电话,一打就是半小时以上,谈谈高中的事情,吐槽吐槽大学遇到的有趣的事儿,问问最近过得怎么样之类的。每次橘子不回复我消息,肯定是在跟老唐打电话。

    突然有一天橘子问我,要不要学法语。我一脸懵,英语还没学好就学法语,你确定?他说,我确定,发了个呲牙笑的表情,还送了我一本法语教材,但没有送一个法语老师。这半年,顶着室友奇怪的眼神,自学法语。但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容易,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提高。

    在旁人看来,橘子学法语,是为了去法国,在我眼里,橘子是为了更了解老唐。老唐的专业就是法语,她也想去法国。橘子为了能够和她有更多交流,于是开始学法语。我就这么被他拉下水了。那段时间,他也挺开心的,尽管没能学成,但收获了很多。

    我调侃他,学了半年法语了,我们啥都没学成。他没好意思地笑着说,那没关系,多一种经历嘛,也长了长见识。明明失败了,脸上还没心没肺地笑着。我想,老唐肯定也是觉得好笑,我猜她肯定明白橘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橘子有什么事情都会跟老唐说,不管开心的事还是难过的事,老唐也是。他们俩心里都互相存在这一丝好感,但谁都不说。一边是不确定对方是否如此,一边两个人都傲娇。

    就这么,一直默默地陪伴着对方,一路分享。

    5

    未来的路还很长,终究还会遇到很多的人,也会有很多岔路口。

    橘子有段时间苦恼,觉得很多人都离开了他。他说,很多原来的好朋友上大学以后,都有了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就渐渐失去了联系,他觉得老唐也很久没有联系了。后来我知道,原来,老唐有了男朋友。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老唐聊起这事,老唐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他说出口,但每次他都没有。我以为他并没有对我有好感,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橘子也没有想到,怪心疼他的。

    终于,橘子跟老唐坦白了,老唐觉得又气又好笑。其实,老唐一直以来心里都有橘子,也一直希望橘子能够主动地告诉她,但每次橘子对怕尴尬,怕老唐不肯接受,就总是以最好的朋友的名义对老唐好。

    我问橘子为什么,他说:“我一直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也不够坚强。我一直都以陪着她为心态去和她相处,习惯了闺蜜的身份,也就不知道如何以恋人的身份去相处。”

    简直人生入戏。其实,爱就是最好的成长。

    橘子和老唐依然是很好的朋友,还是会相互分享。这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心里都清楚。橘子依然拉着我学法语,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提高,因为他总还是听着那首《那些花儿》。

    BGM:陈奕迅《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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