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过年准备买啥衣裳?”我尽力平心静气,口气缓和得令自己吃惊,以后慢慢学着说就习惯了。
他摇摇头,手不离手机,眼不离手机,“你但凡看我一眼,我好对你笑笑也好呀!”他始终没看我一眼,面无表情对着手机,“我不要,啥也不买。”轻轻地说。
“看你那裤子穿几年了,再买条新的,过年嘛得带点新的。”我又以商量的口吻劝说着。他摇摇头,一声没吭,眼睛仍没离手机。没戏了,人家不说话就是不买,不再说吧。
2
“吃罢饭,咱俩去把去年那张200块的货票给买些东西回来吧?我怕明年过废。我们今年的货票就换地方了。”他低头扒拉着饭菜,没吭声。
我又说一遍,“中不中?”
“恁些儿钱,又买不了多少东西”,过了一会儿,才从他嘴里蹦出来一句话。
“200块,真不多,总比没有好吧?作废了可惜。”我轻轻地吐了口气。
“作废了算倒!过了一年,你咋不把它拿回来呢?”嗬,发话了啊。
“这一年,咱有啥吃着哩,不还都是闺女的功劳……”我的心里开始隔应了,有点后悔那次为图路近去超市买了二十斤面,平时没鸡蛋了二三次买的钱就完了。
又是一声不吭,我真是多嘴,只得气横横地大声说:“算了,作废了拉倒”,那声音虽尖利,却在几秒内便融化在静默的空气里,没一丝痕迹。
3
我们端起饭碗,说起单位的人事:“一把手的老乡多,还都是要害部门的当家者。……”
“那倒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那个副职就不,听说他不替老乡说话儿。”
“他就是一条狗。人家说到哪儿他作到哪儿。”
“你看你咋这样说人家,咱又没和他打过交道,怎能随意贬低?”听到这儿,我有点儿不悦。
“听别人说的,就是嘛”,
“可一把手就不这样,谁都知道。你是个书呆子!谁都知道。”他继续说,脸色不再僵硬。
“我怎么是书呆子了?咱们正在说的与我有啥关系?”我莫名其妙,还有点丧。
“谁都知道,人家是一梆子的,就你不知道!”
“就你知道,不管真不真,再扣我一顶大帽子,现在不冷了!”我冷冷地结束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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