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琐事颇多,偶见好友在美篇发表一篇关于秋英花和格桑花的旅行日记。一幅幅构思灵巧、拍摄到位的图片中,秋英花一簇簇、一蓬蓬迎着风骄傲而倔强地在枝头绽放。再配上她一丝不苟的考证和说明。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子跃然纸上。一如那年放学路上的初见。而我却早已浸润了太多的俗事,偶尔的撒娇卖萌更像是为了悼念我曾经炙烈而纯真的青春。
人生若只如初见2018年10月26日凌晨,我曾经满怀的期许和憧憬,猝不及防地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灭。我的第一个孩子,仅仅在停留了60天后,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还没有胎心和胎芽,还不曾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就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汩汩的鲜血突如其来,从爆发到胎囊脱落还不足三个小时。双方家长都在外地,老公和我对这状况完全措手不及,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悲伤,木然地听完医生的安慰和叮嘱,直到回到家痛彻心扉的彻夜宫缩后,我才真正意识到到底经历了什么。回忆起全家人的祝福和期待,新婚夫妇初为父母的欢欣雀跃,刚刚准备好的尿布和名字,已经计划好的保胎措施……都没有用了。悲伤仿佛脱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失血过多导致的低血糖,身体虚弱导致的疲惫无力,都没能让我的心情缓和丝毫。泪水仿佛流不干,心痛仿佛停不下来,啜泣和昏睡成为此后两天之内我所有的事。也许哭够了才发现是一场梦呢,也许痛过了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可是,并没有。一切都没有回到原点,一切都没有原因,医生说优胜劣汰,一向以睿智自诩的我,居然有一瞬间偏激地想为什么淘汰的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是恶贯满盈的罪犯的孩子?我所有的冷静自持,所有的炙烈纯真都被这一意外击的粉碎。
人生若只如初见家里的所有人都来开导我、劝慰我,他们都是我最最亲的人了啊,他们不痛吗?他们不苦吗?他们不感到委屈吗?他们不觉得不可接受吗?然而,他们怕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们怕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难过。所以,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痛苦。他们更在意的是活着的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们都期待着一生顺遂,真正能实现的又有几个人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经历这些纷纷扰扰,我学会了长大。伤春悲秋,拈花弄草的我也许难以找回。保持一颗爱我之人我恒爱之的心,勇敢地面对生活的磋磨,坦然欣赏人生的幸福,我自信能够做到。
2018年11月4日记于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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