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事

久违的阳光为鲜有游客的公园增添了不少人气，太阳直挑没有遮挡的地方晒，我只好溜着边蹭一蹭路边稀疏的绿荫。平时的午后并没有那么多人遛狗，漫步，晒太阳，写生，钓鱼，拍照，游泳，今天全都有了。

我急着看看桥墩和堤坝是不是被水淹了，匆匆地赶过去。原先倒塌的桥墩大概是被炸了，消失处堆积了更多的碎石块，边上停着一艘形迹可疑的工程船。

今天的水位没有很低，堤坝并没有完全露出，天然的露天游泳场有大半个泥滩泡在江水中。堤上聚集了几个钓鱼爱好者，看起来今天会有大生意。

我正跨坐在护栏上歇脚，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爬树的大妈，颇为不雅，于是慌忙爬下朝着堤坝走去。

两名钓友正在收网，被网住的大鱼不停地扑腾，“一锅炖不下”的大鱼一网照样兜不住，挣开了渔网，怼进泥里。两人连抱带扯，试图重新网住大鱼，奈何不了，几乎是朝着堤坝方向把鱼赶了过来，鱼翻滚到岸边的草丛里，总算安静了。

他们再次向远处的网走去，又是一条大鱼，扑腾的起劲，这回貌似兜住了，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淤泥里拖行着使劲挣扎的大鱼。堤上的大叔看起来像个行家，不时地嘲笑着，骂二人傻X。

鱼拖到岸边，二人合力把草丛里歇着的大鱼一并装入网中。那鱼看人又来捉它，便又使劲扑腾起来，摇头摆尾，来回翻腾，啪啪地打起了泥浆，泥点子溅了二人一身，裹着滑溜溜的泥浆，愈发的捉不住。两人大为光火，冲着堤上的大叔吼着“快快快帮忙”，大叔笑骂着“傻X”，一边跳下堤坝，帮着撑开渔网。

鱼总算是兜进去了，两条大鱼兜在一个网里，挤了点儿，仍时不时地动弹。它们太沉了，几乎碰着地面，一扑腾就磕到石头上，一路鲜血沿着堤坝滴到盆里。

它们仍旧扑腾，从盆里跳到盆外，丢进去，蹦出来，一只蹦完另一只蹦。几人又唤了些人过来看鱼，大家一边赞叹鱼之大，一边商量着价钱。捕鱼的人看我在拍照。忙不迭伸出脚放在鱼旁边做个参照。

他许是累坏了，从包里掏出一听啤酒喝了起来，大叔催促他再去收网，他连连摆手，叫苦连天。大叔笑骂到：“傻X，刚才还有人夸你勤快呢！”

议价活动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但似乎并没有结果。几百块钱买一头这么大的鱼，吃也吃不完，合买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大家也不过就是看个热闹。

盆里的鱼越来越没动静，只剩下缓缓开合的嘴和间歇抽动的尾巴，快死了吧，离了水又受了伤。大叔催促捕鱼的把剩下的网收了离开，怕是鱼死了不值钱，要赶紧找到买家。

捕鱼的两人又一次淌入水中，向着网走去，收了网，又捕获了两只鲫鱼和两只鲤鱼，当下就被人以一只十元的价格买走了。

然后一帮人在一次无法商议下价格的闲谈中，闹哄哄地帮着拎水桶，提渔网，抬着盆，走上了岸。一路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我也觉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