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梁山伯屋里的灯却还睡不着。昏黄的灯光在寂寞的夜里显得有些孤独,若即若离的灯焰上仿佛缀满了无助,绝望的无助。祝英台已经回去好一段时间了。
一切都结束了,完了!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冷的夜风拂来了英台的声音:
“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山伯,你等我,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捎信。”
这不是英台临行前辞别的话语吗?可现在,时间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会怎样对她?
师母轻轻叩开梁山伯的房门,一脸神秘地把他叫到自己房间。这时,祝英台一身红妆,款款而来。梁山伯愣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里的英台兄原来是女儿身。他又惊又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去的又如此的迅速,仿佛一场梦。梦醒了,人走了。
嘭、嘭、嘭的敲门声打断了梁山伯的沉思。
“谁?”
“梁公子,祝小姐捎信来了。”
“英台说了些什么?”
那人递上白色信封,说:“梁公子,你自己看吧。”
送走了送信人,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刹那间,他急切的神情凝固了,时间和空间都被凝固了,冰冻一般。半天,才化作一句悲号:
“英台……”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去的又那么迅速,仿佛一场梦。梦醒了,人走了。
他喷火的双眼把暗夜照得透亮。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会?怎么会?不是说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吗?不是说好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吗?现在怎么都变了,变了,什么都变了,变成生的孤独,变成伤心欲绝的痛楚。
梁山伯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群人围在他身旁。他揉了揉红桃似的双眼,终于看清了这一张张焦急而疲惫的脸:父亲、母亲……他觉得有些厌倦,又有些留恋,于是他闭上眼。对他来说,每个念头的闪现都是巨大的挑战。
母亲坐在床边,泪如雨下。
“山儿,你怎么这么傻。
山儿,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女子呢。等你身体好些了,娘再为你物色一个比英台还好的姑娘。”
“唉,母亲,您是不会明白孩儿的心情的。”
“山儿,娘不能没有你。”
“母亲,孩儿也不能没有您!但我心爱的人已经走了,我又怎能独存于人世?”
母亲此事已是痛不欲生了。梁山伯紧紧抱住母亲,泪水浸湿了母亲的白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属于祝英台,还属于其他爱他的人。他有权选择爱以及怎样去爱,但他无权选择死以及怎样的死。
但英台是为我而死的。
可你怎么不想想,你的死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痛苦。
我不能负心啊。
你更不能背义。
一切从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梁山伯站在崖边,眼睛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阳光暖暖的,风儿轻轻的。上面是蓝色的天,下面是蓝色的海,海天交融在远处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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