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0

我参加葬礼时感到尴尬。骨灰盒将被推进墓里，用砖头和水泥将墓重新严严砌好。女人们在开始在墓前哭泣。年轻一点的可能是入门的媳妇，小小声地啜泣着。粗壮肥胖的女人号啕大哭，哭得满脸通红。哭声渐渐小了，有人给她们拿来了水，喝完水后又开始放声号哭。周围的人快乐地聊着天视若无睹，而我总是局促地盯着她们，这些女人在葬礼后的酒席上又会笑着来敬酒，除了脸上花了的妆和微红的眼角，这一场哭泣就像一阵烟一样消散了。我从前总是怀疑哭泣的真实性。它大概只是一个没有人会当真的习俗罢了，对于哭者和听者皆是如此。我想到多年后我在墓前为我的父母大哭，众人围观的场景，我会感到尴尬和羞赧吗？我会想起多年以前我观看别人的哭泣吗？但是我忽然理解了哭泣的女人们。即使是习俗，也不能否认其真诚性。甚至，此刻哭泣下一刻笑脸相迎，才是这些经过半百的人该有的反应。而我的尴尬，只是一个青春期视角的尴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