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车站往南走，穿过一个桥洞，有个早餐摊，已经过了五月了，北方的这个小城镇也逐渐热了起来。
这附近有个大学和职员，女孩们早早都已经换上了清爽的衣服。张波来到买油条豆浆的小摊前，要了一份豆浆，坐了一夜的火车，直觉口干舌燥。
这时，认识他的一个女同学，张牙舞爪的跑了过来，在张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嗨！跛子，家里人没事吧！”
这女同学叫张丽，长得五大三粗，体型看起来能分张波两个，张波每次见了她都有些怕。
但因为他们两个和普通人比起来，都有些不同，所以就同时被人群排斥了，加上又都是平凡普通的家庭，两人自然而然就算是朋友了。
听到张丽询问，就摇了摇头，也没吱声，因为他不是爱说话的人，可能因为腿脚的问题，很自卑，总是低着头。
这时，摊主的老板娘拿着打包好的豆浆递给了张波，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你的豆浆，两块。”
张波抬头，看着老板娘凶神恶煞的样子，埋了埋脑袋，低声问：“能微信吗？”
老板娘转身抽出压在菜刀底下的二维码打印条给张波，骂骂咧咧的说道：“真是烦人，两块钱也要扫。”
张波的手一抖，付了钱，插进吸管喝了一口。张丽见此，一把夺了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张波只能看着，不敢吱声。
军训的时候，张波因为腿上有伤，不能军训，就总是拿着凳子坐在树荫下，张丽晕了两次，连长也就不让她训练了。
他们两个的友谊，就是在树荫下建立起来的。后来同专业，又同班了。张波都是沉默寡言，被人嘲笑，张丽就总是罩着他。
后来有同学开玩笑，说是等毕业了，张波嫁给张丽就好了。
这话传到张丽耳中，她对张波就更好了，剩菜剩饭经常包揽，虽然张波是男生，可他饭量很小的。
所以此刻对张丽的举动也都习惯了，张波舔了一下唇，他做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没吃没喝，是真渴了，想要再买份豆浆，看着老板娘横眉竖眼的样子，还是准备离开。
张丽许是看到了他的神情，咧嘴一笑，爽朗的说道：“我赔你一瓶可乐。”
说着就跑去买了，张丽还是很豪爽的，像个男孩子性格，对他也挺好，几乎带他吃遍了学校对面的整条街道，虽然每次他只能吃到一点点，却从来没有付过钱。
张波看着她壮硕的背影，看久了，还觉得挺耐看的。
可是，就在张波准备回头拉他行李箱一起过去的时候，张丽突然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张波吓坏了，脸色苍白，跑了过去，待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四下人群乱糟糟的。
后来救护车来了，再后来警察来了，直到那天晚上，张波才觉得他的意识恢复了一些。
此刻，他的对面是一个普通人里偏漂亮的警察姐姐，女警察面无表情，机械般的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派出所的魏狷，死者和你是情侣关系吗？”
女警察做介绍的时候，张波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工牌，她的名字很特别，一般女孩叫juan音字，不是女字旁的娟，就是三点水的涓，要么就是杜鹃花的鹃，还很少见这么凶猛的狷。
张波想的有些出神，看起来就像是再盯着人家警察的胸口看一般。
这让警察很生气，直接敲了敲桌子，声音也大了一些，“你和死者是情侣关系吗？”
张波这才回神，呆呆的摇了摇头，细若蚊声的回答，“不是。”
他还是无法想象，她只是喝了口他喝过的豆浆，怎么就中毒身亡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多喝，也会中毒。
不会，医院给他抽血检查了，并未有中毒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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