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春之雪》还小,小到可以认识所有页面上的字,却根本读不懂这种一波三折的爱情,搁了十多年,在读的时候已有凄凉,到了如今看到了翻拍的电影,恍然觉得这戏演得太简缩,心一惊,原来自己将那里的纠缠全看懂了,记住了,想透了。
聪子比清显大2岁。都是贵族,擅长矜持以及折磨。清显尚未堪破,就早早懂得了残忍,他明知聪子在等他,却写了一封足已伤透人心的信,刻意拿自己的放荡去刺痛对方的挚爱。比背叛更尖锐的武器,大抵是少年轻狂的自欺欺人。别人的赞美勾起清显心中一种强烈的执念:想要炫耀聪子的美。自己的美不是不够,但用他人的美来放大自己的美,更是妙不可言。有些爱情的初衷的确如此——万事具备,只欠刺激。
男人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这个问题大抵很多人都问过,但聪子不问,她宁可给予,这亦是最决绝的一种爱,宁可单向这,静侯佳音。所以她大清早地主动邀请清显,说“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这样任性,”在雪种的马车里,初吻,用三岛由纪夫原著里的话讲,清显固然沉醉于幸福,却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所能做出的最高程度的自我放弃---向爱投降,向幸福屈就。
未成熟的幽雅,再加上虚荣,甚而面对聪子这般以‘任性’为理由,却熟知爱的法则的早熟女子那自由自在的优雅,少年便时常忘了去喜悦,只晓得要争,争控制的权,争征服的欲。清显从不因自身的美感到嫉妒和自卑,他只是不懂得去爱别人,之后他故意不见聪子,接下情书,宁可撕扯上百个废纸团,为写一封冰一般的,与心愿相违的回信。
她主动一步,他跟进,她跟进时,他却冰冷。等他恍然大悟要冰释前嫌时,她忍住眼泪在西洋幕布后偷偷骂他:怎么还是个孩子!”于是,一切象难以咬合的齿轮,总是走不到一起。
清显和聪子在天皇颁旨许婚才决定大逆不道。非得把手上所有的荣辱都抢了去,才急。太多事与愿违,太多执拗,因而咎由自取。但两人不曾怪罪任何人。当她不得不牺牲腹中的胎儿,当他沉沦于焦虑的思念,当她在寂静的夜庙里一刀刀割断长发,当他和她一门之隔不得相见直到死去。我只知道,他们终于学会了沉沦,没有退路,没有忌妒,没有争执,没有自欺欺人和沾沾自喜,统统都抛弃了,在未成熟的爱里面撞断了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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