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忆

作者: 美丽崔 | 来源:发表于2021-01-30 23:18 被阅读0次

    回忆母亲的一生,吃了多少苦数也数不清,母亲不识字,说起小时候的生活,说起她们那一代人的故事,母亲会有些激动,不知从什么时间起,内心有了一个想法,想为母亲记一记、写一写她的往事和我的记忆。

    大山里

    母亲今年65岁,头发已花白,有些微驼的背使得一米七的身高略削减了几分,虽脸上爬了些皱纹,但眉眼的美还泛着些许年轻的光彩。母亲是家里的长女,从很小就开始了劳动,或许母亲走过多少路,就吃过多少的苦。2009年对母亲来说是不寻常的一年,母亲身边最至亲的人相继离世。农历二月,奶奶享年94岁去世,那时父亲正从医院做了胃部切除手术回到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农历十月十六日父亲去世,姥姥紧跟着第二天十七日离世……听着母亲的诉说,我不禁流下泪来,为母亲感到心酸!心想再也不能让母亲受一点苦,幸好还有我和妹妹可以给母亲带去温暖,让母亲安享晚年!

    与娘的合影

    从娘的诉说中,一直以来,想起姥姥姥爷的故事,就感觉像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留在心底,有一些神秘,有些好奇,驱使着你去了解,去感同身受!

    石头房子

    这是崅峪公社六十年代初的事,姥爷边富全是个有文化的人,早年教过书,高高的个子,相貌英俊,后来得了胃病又不想连累家人,于是担着货郎鼓去了大山的另一边,挣些钱供自己吃药生活,姥爷没地方住,只好借住在朋友家,每天担着装有金银首饰的货郎鼓出门吆喝,四处流浪。我开始有些不解,后来心想这或许是姥爷与命运的抗争,在当时的艰苦条件下,也许一个绝症病人离开亲人是他另一种爱的表达,一种深沉的爱!

    娘和二姨

    娘8岁那年,二姨5岁,姥姥心口疼,下不来床,三姨那时还是生在襁褓中的娃娃,娘眼看着家里人要吃饭,没办法,夜里跟二姨推了磨,一大早进了饭屋学着姥姥的样子摊起煎饼,二姨负责烧柴,娘负责摊,刚开始摸索摊出的都是糊糊,姐妹俩着急的同时把糊糊塞进嘴里也像吃了蜜糖。姥姥一大早看到饭屋里冒开了烟,以为出了什么事,硬挺着身子爬起来,看到还不足10岁的俩闺女在鼓捣煎饼,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然后在一边给娘指导,这样娘8岁就学会了摊煎饼。现在娘的年龄大了,摊煎饼的次数少了,如果老久不吃一次自己摊的煎饼,心里就痒痒得难受。姥姥眼看自己的病没的好,狠了狠心,嘱咐仅8岁的娘给姥爷包好煎饼,到大山的那边去找姥爷。

    姥爷大概在山前天宝,新泰地界,娘当时也不知道怕,一大早起身,开始朝着山前走去,走很远的路,翻一座山,大概三四十里地,多半天的功夫到了地方,娘按照姥姥的嘱咐,到地方打听某个名字,经过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姥爷借住的人家,这人家告诉娘,姥爷不一定去了哪里,在方圆几十里地卖货郎,建议娘跟着砍柴的人,随走随打听或许有见过姥爷的,就这样娘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姥爷,姥爷见这么小的闺女跑这么远找来,姥爷心疼地哭了,看见娘亲的了不得。就这样,姥爷回到了家,带姥姥找人看病拿了药,吃药后姥姥的心口再也没有疼过。

    没过几年,姥爷的病没得治,也不过才47岁左右早早地离开了人世,撇下了37岁的姥姥,还有未成年的三个女儿。生活过得艰难,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姥姥带着女儿改了嫁,跟了后来的姥爷。后来姥姥又生了舅舅和四姨。

    长在墙上的路

    后来的姥爷在我印象里像《乌龙山剿匪记》里的田大榜,小眼睛,特有精神,说话也幽默,每当姥姥跟姥爷计较点事,姥爷从来不生气,总是莫言莫语的,对三个女儿也视如己出。姥爷和姥姥也特别疼我,跟他们的感情也特别深,记的我四五岁时,姥爷从山里走三十多里地来接我,回山里的路上,姥爷背着我,边走边跟我拉家常,我就跟姥爷拌嘴玩,闹得姥爷哭笑不得,渴了我们就在靠山一侧的路边停下来,用手剥开掩着青草的水泉,捧起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喝,清凉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解渴又过瘾,山泉水就这样流淌着,一直流到了我的心里,给心灵带来一次次清冽的回想!

    老树

    姥姥特别慈祥,高高的个子,一双小脚,一头银发在耳后用卡子别的整整齐齐,耳朵上挂了一对金色的耳环,双眼皮大眼睛,姥姥很少说话,虽然年龄大了,仍遮不住那美好的面庞。小时候经常跟姥姥在河道里洗衣服,石头当搓衣板,大石上晾衣服,河水哗哗地流着,清澈见底,还有小鱼小螃蟹在自由自在地玩耍。那时经常安静了坐在石头上望着眼前的大山听水声细语,活泼起来会双脚跨进河里跟小伙伴们玩水、扔石头、捉螃蟹,美好的记忆总是浮现在眼前……记忆最深的是,冬天的夜里,姥姥会把我冰凉的小脚丫放在她的胸脯上给我取暖,这个画面一直温暖着我的心田,惹我时常怀念!白天在低矮的石头房门前坐着,背靠在姥姥的身上,任由姥姥给我梳头发,我看着对面的山,山上的石头房子,还有树和树上的一只“白猴子”,我惊讶的大叫……现在,姥姥姥爷都已去世,事后再想起“白猴子”也无从取证了!姥爷先于姥姥离去,留下姥姥一个人守着空空大大的院落,想起来就觉得凄凉,幸好四姨离着近经常去照看姥姥。再后来,姥姥到了二姨家,身体大不如从前,我嫁了人,见姥姥的机会也就少的多,一次给二姨的电话,跟姥姥说说话嘱咐一通,说着说着就已泣不成声……姥姥啊,您这么疼我,我却没能对您尽孝,连最后的时刻也没能见到您,只把遗憾变作动力好好生活给您看……

    冒着炊烟的石头房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母亲作为长女在家里算得上顶梁柱,什么活都干,直到母亲16岁,就可以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出去挣工分了,当时的年代搞“大寨田”,担粪、整地、挑框,一段时间下来娘挣的工分最多,由于娘的个头大,有力气又勤快,娘就被选入了出夫人的队伍。

    刚开始听到“出夫”这个词,很不理解,娘说:“出夫”大约是六十年代末兴起的,当时山里人忙完地里活,全村的精壮劳动力,有男有女,根据公社的统一安排,修水库,筑大坝,移山头,填大坑,吃不饱,穿不暖,累个半死,报酬就是在大队记一个工分,好的年份一个工分合五毛钱,不好的年份一个工分合二毛,好几天才让回家一趟。

    娘的四叔是队部里负责组织带头的,他从队里选拔了精壮劳动力五男四女共九人,带到其他村里修环山路,娘是其中一员,在那里娘担过土,打过炮窝,点过炮,还修过大坝,冬天里端着粥的手冻得哆哆嗦嗦,娘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罪。正是有大批像娘一样单纯朴素的劳动者,才有现在许多具有代表性的工程,他们像战士一样冲锋在前,艰苦奋斗,给当地人的生活、交通运输等方面带来很多方便,他们创造了历史,应该被历史铭记!

    就这样跟着出夫的日子过了几年,舅舅也慢慢长大,不幸的是十几岁时得了肾炎,后来又转成尿毒症,本来贫苦的家庭更不担重负,娘又担着柴火走三十多里地到平原地区卖柴火,背着舅舅到医院治病,娘扛过木头,担过柴火,娘的脚不知走过多少路,吃过多少苦。79年娘嫁给了爹,姥爷姥姥也常常牵挂,经常对三姨和四姨念叨起娘为家里的付出,最最牵挂的也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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