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亲，还是大三的时候，那时没想明白，我颜值真不算低，为何亲娘那么着急，非逼着我早早去相亲，“同不同意都可以，就见见”“我都答应别人了，你难道要我爽约”，在老娘的软磨硬泡下，我攒着一肚子气去了。
我在大学谈了一个男朋友，不过在老母面前，我是不能说的。不说，也许能自然地发展，一说，估计是见光死。她曾经警告过我，如果我乱谈一些家境贫寒的男朋友，她是断不可能同意的，她在媒婆“家里好几套房，又高又帅，母亲是校长”的海口下，终于是逼我走上了相亲路。
那天，雨，又大又急，很冷。姨妈，也不识趣光临。我，疼得上下牙不停较量着谁更坚硬。
一叠坚果、一筐水果，我妈、我，他妈、他，再加上媒人夫妇，围桌而坐，气氛异常尴尬。对男友的歉意全部在内心化成了愤怒，写在脸上却变成了僵硬。媒人陪着笑脸乐呵呵地向两边母亲询问情况，确定情况。我坐着，像坐在考场做着问答题。“还有一年毕业”“教师资格证还没有，还没考试过程中”，媒人一个劲说着“老师好啊，是个好职业，他妈就是××小学的校长。”我心里想着我妈不就是冲着这个小学校长，要把我给推出去嘛。中间听到他妈说了一句：“教师资格证那一定是要考到的啦，以后要做老师，肯定得有证，学校上上班，每天就上几节课，空闲还可以开个小店，做做服装什么的，是很不错的嘞”。我不说话，只是应和着“是嘞，是嘞”。通常碰到不同意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或者觉得有必要和她争个对错的人，我都只是点头、附和，然后心里想着“鬼才会那样呢”。
我抬头看见他，很高、很瘦，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单眼皮，眼神有点无光也没有温度。他回答着我妈和媒人的问题，手还做着不太协调的肢体动作，像是刚毕业的学生面对第一家公司HR那样生硬不自然“在船上，做销售”“大部分时间在船上，一去好几个月”。不时还能听到他的母亲替他回答“危险，有一次差点掉下去了”“看提成了，平均三四千还是有了”语气中有一丝丝的炫耀。
回家路上，老妈问我意见。
“没看上！”
“为什么呢？”
“他妈叫我一边教书一边开店做两份工作呢，这还没相成，虽然我有开店的理想，可她也太把我当他们家人了。他儿子工资没多高，也不稳定，还危险，没觉得有多值得炫耀，你就是鬼迷心窍，别人说啥信啥。”我尽可能罗列出来所有能打击我妈兴致的答案。
“没看上就没看上，我也没看上。”
“为啥？”
“额头上的疤太深了”
哎，听了老妈的回答，我觉得她真的不是一个靠谱的参谋。我继续打击着老妈：“媒婆的话信不得吧，家财万贯、多少套房、人有多帅”
老妈不说话，伸出双手手背，朝我示意。
“什么？”
“他妈左手一个金戒指，右手一个金戒指，好在我也不差，我也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哎，中年妇女的虚荣心。我发誓我下次再也不会被老妈喊去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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