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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树和云的故事

第五章 树和云的故事

作者: 子转 | 来源:发表于2016-07-09 11:43 被阅读0次

    虽然云飞扬说再约,可是不知道再到哪去了,好几天都没消息,弄得左悠楠心里七上八下。几周过去了,云飞扬终于来消息了,提议周末去骑车郊游,让左悠楠多约几个人。左悠楠自是开心不已,可是宿舍里别人都要过二人世界,只有高敏儿可以去凑数。

    高敏儿想不通,他们两个人就够了呗,何必再约别人;云飞扬也不像是那么爱热闹的人啊?难道对云飞扬这样的人而言,任何事情都是演戏给别人看的,云飞扬入戏太深,绝对不能少了观众吗?虽然宿舍里就剩下她啦,可是电灯泡她可不想当,主要是作为没必要的陪护,她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去闲逛。

    左悠楠既不忍心又不甘心,说就是上次她提议大家多聚聚的,她已经说好要带上孤家寡人高敏儿,故而执意邀她前往。

    可是,高敏儿坚决不让步,左悠楠只好给云飞扬打手机说是高敏儿有事不能前往,可是云飞扬直接要求他亲自给高敏儿说,说可以根据高敏儿的要求私人订制,另约时间。说他还有一个朋友也非要去,四个人应该更好玩些,左悠楠就更积极促成,简直是要把她推销出去,高敏儿实在没法拒绝云飞扬那种声音,像天籁之音,只能无奈地随行了。

    当然了,高敏儿不怕自己会沦陷,有些人不是只适合欣赏吗?井水和河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是纵深,一个是宽广,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可是这次骑行完全破坏了高敏儿每次骑车时的会有的心境,简直就是个磨难。那个云飞扬的朋友唐天宇刚从国外回来,简直就一个运动达人,特别热衷各种比赛,即使骑行他也提议大家比试一场。虽然高敏儿骑车不慢,但是她不怎么喜欢专业的骑行车,再说她骑车可不是为了追求风一样的速度,她只是喜欢风吹头发或拂面而来的那种感觉。

    再说,男女有别,体力就不在一个档次,直接说陪练多好。果真,唐天宇一路遥遥领先,云飞扬和左悠楠紧随其后,只有高敏儿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参与。还好,适逢春日,柳树也有了若隐若现的绿意。

    这所城市四季如春,喜鹊总在枝头闹着,在不知不觉间,高敏儿的心情又变得明朗!只要在有树有草有风有云的地方,高敏儿总有本事让自己抽离现实、远离烦恼。她彻底不理会其他三人的比赛,特意离云飞扬和左悠楠远些,和唐天宇的距离更别提有多远了,自己悠闲地骑行,很开心一个人落在后面,慢慢感觉一棵棵树在静静地有序地往后退,天上一片片的云幻化成各种形状

    高敏儿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构思《树和云的故事》:“有一棵树一直想往上长,他就想钻进云端,感受不一样的呼吸。虽然,整个树林家族都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一棵树可以长到云端去。有一片云,她一直不肯随风去流浪,虽然风邀请了她很多次。她不喜欢风的呼啸来去和一厢情愿,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挂在一棵树上,不要再被风吹走。

    “有一天,那片云注意到了那棵树,虽然那棵树是树族中长得最高的,可是离她还是很遥远。那片云看着地上的那棵拼命长高、可是无法触天的树,那棵树也看着那片不愿离开、马上要被风吹散的云,忽然间,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凝望……

    高敏儿就将时间和思绪定格在了“凝望”,她将自行车放下,好好想找找那个故事里的那棵树和那片云,然后也想融化在那种凝望中。然后,高敏儿觉得哪棵树都很像,可是哪片云都不像。

    然后,高敏儿只好继续前进了。不知怎么地,云飞扬好像也慢了下来,一直骑得不快,因为他和高敏儿差不多是错前错后到达的。终场休息时,唐天宇仍然精力充沛,说是骑得不过瘾,休息一会再战;左悠楠累的不行,直接倒地,说是再也不比了;高敏儿毫无反应,自顾自地拨弄身边的一朵小花,还笑吟吟地为花儿拍照。

    云飞扬批评唐天宇只关注比赛,一个人到达所谓的终点有何意思。如果没玩没了地比来比去,反而辜负了这样的天气。唐天宇倒是不介意被朋友说,哈哈一笑,自嘲说自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立刻给大家道歉。唐天宇还说为了赔罪,晚上他请客吃饭。不过他觉得高敏儿应该是骑行的老手,为何没有拼尽全力,冲刺一下。

    高敏儿听了后笑了笑,然后很认真地解释道:“别人骑行是为了运动和锻炼,我是单纯地喜欢骑行,不考虑路程和速度。骑到哪算哪,有耐力没爆发力的。我天生不爱运动,所以没有敢想敢拼的运动精神。大家就是来郊游,何必上纲上线?何来赔罪之说?”

    看着她认真的辩解,云飞扬笑了,只好实话实话是为相聚找个借口罢了。左悠楠也插话了,证明高敏儿确实不喜欢运动,也最不喜欢看体育比赛,尤其最看不上校园里那些喜欢给那些所谓帅哥送水、递毛巾的女生了。唐天宇故意嚷嚷道,“完了,看来我以后有什么比赛也不便邀请你们过去了,你们去了也是白去,不会有任何表示。”

    “你还缺她们两个吗?那些送水的女生不是都能排成排了?”云飞扬打趣道。

    “你要去的话,估计能成百团大战。”唐天宇半是恭维半是揶揄。

    “云飞扬也参加比赛吗?什么时间?我肯定去,敏儿一起去。”左悠楠永远对云飞扬这三个字最敏感。

    “我们凑什么热闹?你没听见都百团大战了,去了也是湮没在人群中。”高敏儿才没兴趣呢,要有兴趣,高中时的叶子淇就够看了。

    “没事,改天我们俩专门为你们赛一场。放心,绝对精彩。”唐天宇倒是体贴。

    “两个人叫投篮,不是比赛吧。没有运球传球助攻盖帽等,只怕精彩不起来吧?”高敏儿又泼人冷水。

    “就算只能投篮,也可以盖帽,灌篮,抢断球、篮板球,一打一,一防一,卡位,补篮等等,一样精彩。”唐天宇不以为然,据理力争,他还没见过这么小看他球技的女生呢?

    高敏儿没再接话,只是鄙夷不屑悄悄地撇了撇嘴,心想说不准那些女生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还不是被富二代的光环所吸引。今天所骑的自行车都是宝马,直接将一般家庭所用的轿车PK掉了,谁要是撞了他这辆自行车也够受的。

    这样的人也可怜,永远见不到别人的真心。没想到她的这一动作被云飞扬尽收眼底,给她了个疑惑求赐教的表情。高敏儿心里就有些傻掉,忽然就想到了那棵无望的树,那片无奈的云。她盼望一切赶紧结束,被拉入她不喜欢的圈子,违心地参与自己不喜欢的评判,而自己又实在缺乏与异性相处的基本经历和经验,容易把别人的玩笑话当真,而自己又爱较真,感觉别扭地要命。

    多年来她好像把该有的异性朋友也给隔离了,自己内心所渴望的,或许已为她画地为牢,自己竟然不知,心下就有点伤感

    有一瞬间,高敏儿觉得自己变得好空洞,游离了周围的世界。好一阵后,唐天宇的笑声,令她回过神来,她尽力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希望无人觉察。虽没了说话的心情,左顾右盼还是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再说这里谁会关注她呢?

    但是她隐约能感觉有一道目光时不时会扫视她一眼,她猜到大概是左悠楠。可是,又觉得左悠楠平时没这么心细,何况今天她的目光肯定是落在云飞扬身上才对。至于到底是谁,她觉得没有知道的必要,无非是一份若有若无地关注,万一大家目光相对,不是很尴尬吗,如果被人误会她也想攀高枝、对人家有意思,岂不麻烦?

    在餐厅里,那三个人都是点餐高手,根本不看价格,一看就是常客,左悠楠知道高敏儿的喜好,直接为她做主。吃饭时,左悠楠、唐天宇心情都很high,说着流行的话题,娱乐圈的绯闻、刚上线的电影、限量版的鞋服,探讨如何打通游戏关卡;云飞扬是看不透的,不参与,也不反感,把玩着饮料,浅浅的饮着;高敏儿勉强应付,恨不得赶快结束,不要这么无聊地耗着。唐天宇还提议去跳舞,立刻被高敏儿以太累了否决。左悠楠说跳舞就是让身体放松,可以解决身体疲累。云飞扬终于发话了,说如果有兴趣,不妨下次再约。

    结束时,大家互留手机号,扣扣号,高敏儿故意说错了号,在她看来,大家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可是被左悠楠指出来了,还奇怪一向对数字敏感的高敏儿怎会弄错。高敏儿只好在心里嘀咕,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无聊的人们,留上别人的号,无非是真真假假地应付。她就胡乱存了唐天宇和云飞扬的扣扣号,心想就算他们礼节性的好友申请,她也不予理会,到时候就谎称不常上线,高敏儿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可是云飞扬好像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默默地看了她好几眼。她反应傲然,这就是她,本来就与他们都不一样,从来没想着介入他们的生活,连个平常看客她也不愿意充当。勤快的左悠楠,抢过她的手机为这二位男士存上了号,加上了好友,还逼迫高敏儿当场同意。

    高敏儿无奈地看了左悠楠一眼,左悠楠总说高敏儿的生活圈子过于单一和太小,对异性过于封闭自己。所以只要见到左悠楠自己不讨厌的异性,就处处为高敏儿着想串联,处处为高敏儿牵线搭桥,可是,高敏儿乃是一座设防的城,因再三修建工事,结果修建的特别好,从来没被人攻克过。

    或许就是这样,她才不曾对别人的男友构成威胁,左悠楠才和她心无芥蒂。她忽然不想再见唐天宇,被人撮合,根本就不合高敏儿的路数,唐天宇的嬉笑和轻率更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即使只做个普通朋友。也不想再见云飞扬,高敏儿感觉云飞扬是典型的三不男生。他是不拒绝左悠楠,但是也好像也不特别关注左悠楠,也不主动示好。虽然举手投足自是一副优雅,但整个人都有点离尘的淡然,不接地气的超脱,好像可以随时潇洒地走开。

    或许,也可能是她想多了,她对异性的了解,实在是少的可怜,怎可妄下断言?而左悠楠不就是喜欢云飞扬的这份淡然和超脱吗?现实生活里哪有树的坚毅?更多的是云的渴望吧?

    回去后高敏儿发了一条说说:“静静地才是我的状态,忽然喧嚣而来的些许可能,不过是拂面而去的无缘无关。不若走好自己的路,任由花开花谢,不留怅惘。”,然后把《树和云的故事》敲进了自己的日志,板块是“我写我心”。

    好几天她也再没上扣扣,本来增进了解的最好的办法是进大家扣扣的空间,个人的喜好、关注等等不都在里面吗。可是,即使是她,也不会把心情尽数抖落在扣扣或微信里,只会在《树和云的故事》这类日志里影射。

    左悠楠经常嘲笑高敏儿是日志控,随便一点情绪变化或一件小事,高敏儿就能整出一篇日志或说说,不知怎么就那么善感,那些篇长长的日志,简直可以结节出版了。

    高敏儿笑笑说,想追高敏儿的,就先过她的日志这关,保证各个马前失蹄,再无往来。左悠楠点了点头,说这个办法好是好,估计就是“无人生还”,还好高敏儿不是以此来鉴定友谊的,否则连左悠楠都要无法通关,因为左悠楠是从来都不看高敏儿日志和说说的,她承认自己没耐心没想法。

    再说了,她们俩整体混在一起,似乎也没必要“书信传情”啊。高敏儿笑了笑没有作答,左悠楠是个好朋友,但是还不够走心。

    高敏儿之所以不喜欢看别人扣扣或微博的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家很少写自己的东西,除了发求赞的说说,内容大多都是转载的。不过,也就是个表达的套路,秀或晒幸福的各种形式,大家不会像她这样太认真太介意。有谁会像她极少转载,日志尽是原创呢?何况,如今许多人碎片化的信息或知识全来自微信,尽管缺乏整合、提炼和思考,都敢拿出来兜售

    反而是高敏儿显得与时代脱节,还能啃得动那厚厚的书本。每当受到左悠楠的嘲弄--高敏儿就是个女版老夫子,高敏儿也只能哑然失笑。说实在的,高敏儿确实没有别的大众爱好和没别的小众喜好,高敏儿甚至觉得自己适合离群索居,住在森林理,养上几只动物算了。

    可是,又觉得自己也没这么惨,毕竟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何况,高敏儿又不愤世嫉俗。

    那天与家里人扣扣视频电话后,扣扣里跳出来一条消息提醒,有人最近一直在踩她的空间《云淡风轻》和抢沙发。

    看的出来这个人仔细地看了她的每篇日子和每条说说,还在留言板上留言了:“若只是简单的‘云淡风轻’,该有看开尘世的悠然?是‘云淡风轻近午天’的意思吧?你有太多心事,难怪‘多少怅惘在其中’”还回复了她的最新说说:“有缘与否,不是你所能决定。打开自己的心扉,先去感知吧……”。

    对《树和云的故事》直接顶起和转走,看的出来很是喜欢。网名是定云止水,是对一切不为所动吗?唐天宇?不可能!那么好动的人,怎么能静下来?看到那些情愫日志,只怕会落荒而逃。云飞扬?不可能!这个圈子出来的家伙,哪里有什么文学造诣?哪里有这多耐心看完高敏儿这么多的说说和日志?

    对云飞扬而言,一切来得太容易,恐怕从来就不乏女生们的青睐和示好。看的出来也是眼高的家伙,凭什么对她有这份耐心和探究?何况左悠楠正对他围追堵截,再加上那些亲友团成天的煽风点火,爱情之火,总会燃起的吧。看左悠楠面若桃花,估计没少联系吧?

    高敏儿想了半天,参不透这是何方神圣。能写出这么合她心意的话的人,不知道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对这个人的评论和留言都未回复,感情上她是个特别被动和胆小的人,即使在心里掂量够了也不会迈出一步。她感觉也或许是真有个人很关心她,说不准是哪个她认识的女生对她单着看不下去了;也或者有人在戏弄她,说不准是哪个无聊的大学里的同学在发神经。都怪她空间未限制访客类型,所以任何人都可以经由进朋友的空间来到她的空间。

    还好,李守薇和叶子淇都不知道她的扣扣号,要不然不定对她有多少感慨呢。高敏儿不相信虚拟空间里的过客,真要现实里见了,保不住吓个半死,谁知道会是什么年龄,什么性别,什么长相,什么职业,什么喜好呢?高敏儿的小心脏可禁不起折腾,她本来就不是个特有好奇心的人,永远只适合活在自己和周围的狭小世界里遐想,虽然她也有灵敏的触角,可是始终触不到她渴望的那份情。

    唐天宇隔三差五会发个搞笑的视频或好玩的笑话给高敏儿,高敏儿一般都一笑置之,都不回复他。高敏儿以为她的这种毫无反应,应该让人受不了,应该会让人知难而退吧。可是,唐天宇不但不受挫还乐此不疲,变本加厉地给她发。后来,高敏儿嫌麻烦,收到了也不打开,偶尔无聊,才点开看看。那边左悠楠乐的哈哈大笑,还叫高敏儿去看。高敏儿知道了唐天宇群发,以后高敏儿对唐天宇所发的内容就看都不看,直接删除。

    云飞扬只和左悠楠单向联系,不过,好像也联系地不多,左悠楠经常是两极状态,一会儿看到唐天宇的信息笑的前仰后合,一会儿望着云飞扬的手机号呆若木鸡。左悠楠经常给高敏儿提起云飞扬,她总觉得云飞扬琢磨不透,可是,高敏儿常常不搭话,因为高敏儿不知道说什么。如果连左悠楠都捉摸不透,高敏儿还是不要伤脑子了。

    她原本只想静静地看看现实版的《继承者们》,高敏儿好奇的是,现实版的编剧该是双方父母,还是主演集编剧于一身?不过,现实版的这个故事的编剧经常偷懒,主演们也没有自由发挥的意思,高敏儿发现自己快要失去追剧的耐心了。

    左悠楠却不喜欢高敏儿的比喻,她说每个人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套路的。可以写出来的爱情,可以演出来的爱情,可能感人,但是绝对缺乏真实感,绝不是左悠楠的版本。左悠楠的爱情就算跌进现实世界里也是纯粹的,没有那么多算计和雷同,虽然也有很多的纠结和无助。

    只有高敏儿这种人,爱情小说和韩剧看多的人,才会在现实里对号入座。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高敏儿才寻寻觅觅寻不到吧,才一无所获吧。

    高敏儿第一次发现,左悠楠也有着丰富的细腻的感情和内心。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很丰富呢,还是遇见爱情,内心不由丰富了起来?恰是这份发现,使得高敏儿松开了防护,让左悠楠往自己内心走了几步。

    高敏儿原来觉得左悠楠就是一个外在多于内在,轮廓多于细节的人。在高敏儿眼里,左悠楠如雕塑,那个角度都有自己的美感,但少了灵魂的呐喊。殊不知,左悠楠还如橙子,不但有光滑细腻的外表和好闻的香味,更有甜而不腻的内心。

    高敏儿自己,估计是一棵树吧,虽然也有站着的姿态,可是只有打开才能看清年轮几何。那在风中摇曳的树枝不知诉说着怎样的故事?那片片舞动的树叶不知弹跳着怎样的精灵?而一年年的仰望,酸痛了多少内心?一片片落下的叶子,又写了多少青春四季的心事和经年不变的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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