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事
2017年3月23日可能会成为中国足球的一个转捩点。——谁说不是呢?米卢那回进世界杯的时候好像也有这么一说。没有一个事物像中国足球一样有如此的多的转捩点,以致于转来转去回到了原点,轨迹形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但终归在长沙,国足在令人窒息的九十多分钟里笑到了最后。
赛后,官方全场最佳球员的荣誉给了守门员曾诚。官方评论称“他守住‘0’的难度一点不比于大宝创造‘1’的难度”,而这很可能让不懂足球的人认为足球是个二进制游戏——不是0就是1。但后来想了想,事实便是如此,不成则败,吾国向来以成败论英雄。
于大宝似乎成了大众情人——有女球迷在于大宝进球下留言道:“虽然我不懂足球也不看,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中国队ko韩国队真是太激动人心了,易建联我爱你”。
里皮这个意大利白头发老头儿的地位一度被拔高到岳飞戚继光的高度,因为“这个球萨德挡不住”。而“里皮”这个词条在百度上的热度更是快赶上了“黄鳝”。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又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个时代很容易高潮,又很容易不举。在这个时代保持住自己的操守实属不易,但是这个时代操守往往最便宜。
2002年把中国队带进世界杯的米卢很可能做了一件错事。现如今大家心里明白,中国足球哪天不是仅仅靠着“态度”和“精神”,而是改用“技术”踢球,那大致真离“中国足球的伟大复兴”不远了。
二、踢球这件事情很重要
而在中国的一个八线城市H城,一年中的多数星期六下午,一个中学操场里总会聚集一群中年人。他们高矮不同、胖瘦各异,球衣参差不齐,脚上蹬的既有飞跃大博文又有阿迪耐克,但统一的一点是——脸上带着不同的焦虑。
一方面这块场地是他们艰难的跟校方交涉的结果,意即随时都有可能被扫地出门。一方面他们对以下不足三个小时的踢球时光总显得意犹未尽并且没有把握。
他们的共同特征是投入,但似乎也不打算真正融入。大多数球员的动作已经变形,偶尔会有几个漂亮的抽射和变向过人引的大家客气地叫好,但这似乎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摆在他们面前的更多的是受伤的脚踝和膝盖。
有时候来的人太少,譬如五六个人。这种足球不免会变成一种简单的竞速游戏 ,像篮球场上3v3的斗牛,在互相羞辱一阵累的精疲力尽之后,不免互道再见悻悻而去。
而大多数的时候,人数还是可观的。球员按实力简单地分成两组,我会习惯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左后卫。记得大学的时候我的位置是前卫,在C城的那两年位置变成了前腰。现在则识时务地退到了左后卫——这或许是因为到现在我还是坚持自己是个进攻球员。在我印象中左后卫似乎比右后卫更能插上助攻——而这更像一块掩盖能力的遮羞布。
速度慢,转身慢,导致我现在基本上接球以后就马上找一些能控的住球的“年轻球员”来推卸责任。其实这些所谓的“年轻球员”也仅仅比我小三四岁。
某一天的夏天,当我控着球从左边边线突破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软,意识到自己80多公斤的体重已经不适合踢前场后,我便乖乖地退了下来,身后有大片的左路的广袤的土地。
风吹日落,这时大家都会进入到一个无欲无求的贤者模式。这时我会跟队里接近四十的老大哥拉拉话 ,聊几句人生。
我想此时多数的人都在想一个问题,40岁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不出,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球场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些老家伙们像一群高龄的犀牛,在操场里奔跑着并估算着自己离场的时间,而踢球这件事情,在每周六的下午就结束了。它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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