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鹅对穗禾的态度,一直比较温和,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在登基为帝后,去故意针对以前一力贬低自己的小仙。当初,穗禾身边的雀灵为了拍穗禾的马屁,还曾经讥讽玉鹅是“天帝陛下一夜风流欠下的债”,玉鹅甚至因为这句话,深受打击,深感自卑,但他都没有处置这个曾经让他备受煎熬的雀灵。对着穗禾,他更没有必要故意针对她,我已经使你失去了一切,何必让你连鸟族这方容身之所都没了呢?
只不过,玉鹅也不会容许穗禾去复活旭凤。倒不是为了他的天帝之位,而是因为玉鹅知道,锦觅已经认清了她对旭凤的爱,如果旭凤复活了,他可能会失去锦觅。玉鹅无法承受任何失去锦觅的可能性。

穗禾见天帝陛下来了,连礼都没行,只是垂了垂眼眸,叫了他一声“天帝陛下”。玉鹅立刻言辞犀利道,穗禾公主还认我这个天帝吗?
玉鹅知道,穗禾公主要是说她还认,那他一会儿搜宫搜出什么来,正好可以拿这句话来堵穗禾和下面人的嘴;要是说她不认,那正好可以毫不顾忌,搜查她的飞鸾宫。


穗禾道,陛下大权在握,穗禾认与不认,对陛下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穗禾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你还需要我这个无权无势的鸟族公主来承认?你早就大权在握、一呼百应了。怎么,你也成了先天帝那样,想要以权力威逼所有人拥护你不成?


玉鹅道,穗禾公主倒是秉性未改,输人不输阵,也罢,若是连你也变得趋炎附势起来,本座倒要不习惯了。
其一,玉鹅不忘讥讽穗禾是死鸭子嘴硬——现如今你都已经成了这样了,下了烤架上了桌,都被片完了等着别人拿薄饼包着蘸酱吃呢,那张嘴还是硬的。我看着,你也就是只剩下你那张嘴了。
其二,玉鹅感叹道,果然你是废天后的心腹,先火神的拥趸,只肯对着荼姚和旭凤趋炎附势,对着我这个新天帝,你也丝毫不放在眼里的。
其三,玉鹅还忍不住夸赞了穗禾,虽然你对着荼姚和旭凤趋炎附势,蝇营狗苟,可好歹地还“忠臣不事二主”,不像你身边的雀灵,见到风向不对,立刻调转枪头针对你了。你虽然不够聪明,算不过我,但是“忠心”还是有一点的,虽然不是对我。
玉鹅他是天生的天帝,他从来很清醒,也要求自己既要听好听的话,也要听难听的话,万不可因为听多了语言贿赂,看不清事实真相,掂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所以,他愿意容忍别人在言语让冒犯自己,指正自己,以为自己及时纠错。这一点,是很多独裁者都做不到的。
玉鹅身上是有很多优秀的品质,但是再多的优秀品质,也无法掩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的本质。而我之所以不喜欢天帝玉,便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身上的权力的火焰。他和一出场时的“不是人间富贵花”的小鱼仙倌是完全不同了,而我喜欢的,也一直都是小鱼仙倌。这一点,等到了后面我再展开来说。





穗禾也不想再和玉鹅斗嘴了,她客套一句,陛下谬赞,就直接问道,不知今日陛下亲临所为何事?
穗禾假意不知道陛下为何事摆下这么大的阵仗,找上门来。我一个无权无势的鸟族公主,还值当得陛下你为了我,亲临翼渺洲?上次你来,还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剥夺我鸟族族长的权柄,现如今,你又是为何?


玉鹅丝毫不把穗禾放在眼里,他的眼眸轻轻闪到了一旁,连正眼都不瞧穗禾一眼。隐雀族长已代替陛下道,查查你是否阳奉阴违,行叛逆之事。
在隐雀族长的价值观里,因为隐雀族长最看重他的权力,他便自然而然地推断,天帝陛下之所以亲自追到翼渺洲来,不过是为了他的权位。假如让旭凤复活,将会大大撼动天帝陛下今日的地位,天帝陛下怎么会坐视不理?


穗禾当然不肯承认了,旭凤根本不在飞鸾宫,更何况,这不过是她为了剪除内奸而设下的烟雾弹,故而穗禾急道,谁人诬指,蒙蔽天帝圣听?
穗禾做戏当然是做全套,我只有先为自己喊冤,才能为将来你冤枉我隐藏旭凤的元神做好铺垫。

玉鹅直视穗禾道,是非黑白,一查便知。
玉鹅心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说什么《聊斋》?我还会硬要冤枉你不成?该是什么,便是什么了。

前有雀灵通风报信,后有兵甲搜宫确认,玉鹅得知,穗禾的确在飞鸾宫隐匿了旭凤的元神。玉鹅拿出了自己天帝的威势,冷冷地逼视了穗禾一眼——我不能阻止锦觅复活旭凤的念头和行动,我还不能阻挠你这个无权无势的鸟族公主不成?玉鹅升天入地,除了怕锦觅,谁也不怕的。


穗禾当然假意阻拦了,玉鹅知道,用不着他出手,隐雀长老就帮玉鹅料理了穗禾。
玉鹅登上天帝之位后,因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位,他从来不亲自动手,都是手下的人帮他解决一切。只除了天魔大战那一次,玉鹅因为旭凤携带锦觅在两军阵前狂秀恩爱,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玉鹅也知道,旭凤修为深厚,他手下的人是处置不了他的,便亲自动了手,甚至召唤出自己的真身,非要置旭凤于死地不可。



玉鹅来到了飞鸾宫内殿,果然见到了安睡于穗禾榻上的旭凤。虽然旭凤在没有九转金丹的前提下,根本没有醒转的可能,而九转金丹在太上老君手里,没有他的授意,太上老君也不可能把九转金丹交给穗禾复活旭凤,但是玉鹅还是敛神屏气、如临大敌。因为他知道,只要旭凤还有一丝痕迹留在世间,只要旭凤还有一丝复活的可能,锦觅都不会放弃。而旭凤一旦复活,意识到自己爱慕旭凤的锦觅,就再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了。


隐雀看到这样确凿无疑的证据,便急了,他怕因为自己对鸟族监管不利,被天帝陛下责备,及时说道,先前只当你骄纵任性,不配做一族之首,如今看来,你窝藏重犯,图谋不轨,鸟族也容不得你了。
其一,隐雀为之前他没有及时发现穗禾的阴谋找了一个借口——我只是以为你之前做久了鸟族族长,骄纵任性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做出窝藏重犯、图谋不轨的事。你是不是在妄想复活旭凤,进而颠覆天界?!
其二,隐雀作为鸟族族长,及时与穗禾划清了界限——既然你做了这样的事,就别怪我把你逐出鸟族,鸟族可容不得你这种不忠不义的贰臣贼子。





穗禾当然要假意为自己辨白,玉鹅充耳不闻,他及时施法,先亲自确认了一番,这是不是旭凤的元神。玉鹅太想知道旭凤元神的下落了,他不相信任何人,非要自己确认不可。




施法之后,玉鹅确认这是旭凤的元神无疑,他立刻给隐雀族长一个眼色,让他处置旭凤。
为什么玉鹅没有亲自处置旭凤呢?其一,因为他不想背上屠戮兄弟的恶名,而隐雀一向骄横跋扈,他是不在乎为自己揽上杀人的恶名的,他还需要借此机会向自己表忠心,于是玉鹅授意隐雀替他杀了旭凤。
这一点,在后面也出现过,旭凤复活,与玉鹅大闹先贤殿后,玉鹅虽然因为锦觅自毁,没有追出来,没有亲自对旭凤出手,但是他还是授意太巳仙人不能放过旭凤。或者说,太巳仙人就是隐雀族长,他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对玉鹅表忠心,他不知道锦觅自毁之事,不知道玉鹅因为锦觅自毁而想要退让之事,他还是按照陛下先前的命令,非要杀了旭凤不可。
其二,玉鹅担心如果是他杀了旭凤,将来不好见锦觅。锦觅如果将来知道这件事,必会由此怀疑,当初就是玉鹅引导她杀死旭凤的,甚至会因为他彻底杀死旭凤和他决裂。玉鹅为了在锦觅面前把自己摘干净,抛出了隐雀这颗棋子。如果锦觅将来质问他,他大不了装不知道的,弃车保帅,他为锦觅撑腰,任由锦觅处置隐雀出气便罢了。
玉鹅对锦觅,一向是娇惯得无法无天。锦觅在得知旭凤受了金丹反噬之后,跑到太上老君那里,恨不得掀了兜率宫的屋顶,那时候,锦觅已经与玉鹅决裂,但玉鹅都没有制止锦觅的所作所为,他站在兜率宫的外面,等着锦觅闹完了,再带她回去。太上老君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告诉了锦觅金丹所缺少的药材?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天帝陛下就站在门外,天帝陛下当然知道这件事,但他并没有阻止,太上老君是不敢得罪天帝,但他更不敢得罪水神,未来的天后娘娘,因为他知道,水神连天帝陛下的面子都不给,而如果他敢对锦觅不敬,天帝首先就会处置他为锦觅出气,锦觅当然顺顺当当地知道了所缺药草是什么了。


隐雀立刻明了陛下的旨意了,他马上出手,要杀死旭凤。穗禾再次假意阻拦,隐雀在与穗禾的缠斗中,打飞了穗禾的耳环,露出了水神死在穗禾手里的关键证据——水系凌波掌的疤痕。



玉鹅虽然不会亲自对旭凤动手,但他知道,穗禾修为精深,他及时拦在了穗禾面前,阻止穗禾维护旭凤元神的想法。于是,他见到了穗禾耳朵上的疤痕,有了后面的诸多推断。他终于明白,天后失去的法力,到了谁那里去了。



隐雀对旭凤的元神出手后,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旭凤的元神,而只是一只飞鸟,玉鹅也终于确定了,穗禾她真的有了天后的修为,否则她怎么可能做出能蒙骗自己的障眼法?穗禾虽然装成自己灵力不高的样子,随随便便就被隐雀族长逼退了,但是她却在无意之间露出了破绽——是天帝陛下亲自施法,想要确认这是不是旭凤的元神,若穗禾修为不高,她怎么可能会蒙蔽天帝陛下?
穗禾的这点子小聪明,也就是骗骗旭凤那个愣头青还差不多,她在旭凤面前装柔弱,旭凤就敢对锦觅出手,把锦觅打到口吐鲜血。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他。

玉鹅知道了这旭凤的元神是假的,又怀疑旭凤根本没死,便开始逼问穗禾,旭凤究竟在哪儿?
玉鹅知道,假如旭凤真的还有一魄存于世间,知道的人,可能只有穗禾。穗禾做了这么一个圈套引他来上钩,也许是有别的目的,但是我还可以从她的这个行为中,找到一丝一毫旭凤元神下落的线索。


穗禾拿出了生无可恋的口吻,说道,当日二殿下灰飞烟灭,乃是有目共睹,穗禾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回天,不过借一只飞鸟,将它化作二殿下之身,以寄托哀思,若陛下连这幻影都容不得的话,倒不如直接将我,打个元神俱灭算了,但此事传出去,怕不知道丢的是谁的颜面。
穗禾拿出了她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为自己辩解。其一,二殿下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当初九霄云殿那么多人,有目共睹,陛下您亦是亲眼所见。穗禾首先捏造了旭凤已死的谎言,来维护旭凤的元神,免得天帝陛下再想找到旭凤。
其二,穗禾知道,她对旭凤的情意,是瞒不过天帝陛下的,既然如此,她索性承认,她是想要复活旭凤,只是她有心无力,旭凤一魄都没有留下,她又怎么复活旭凤?
其三,穗禾利用自己对旭凤的既定情意,为自己整出的这场乌龙找好了借口——我因为对旭凤念念不忘,才借一只飞鸟寄托哀思,惹得天帝陛下您找上了门,误会了我。
其四,穗禾想要洗白自己,为自己留后路,免得她被赶出鸟族,失去容身之所。她说,我没有试图复活旭凤,我只是留了旭凤一个幻影,活在过去的情意里。若陛下您非要借此来治我的罪,不如直接将我打个元神俱灭,只不过要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您就要大动干戈处置于我,将来传出去,六界会说您草木皆兵,丢的可是您的颜面。
穗禾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摄影导演及时给了穗禾一个正面镜头,叫观众看清穗禾耳朵上的水系凌波掌的疤痕,以为后面玉鹅在七政殿描摹此疤痕的形状埋下伏笔。


玉鹅呢?他可不只是听穗禾说了什么,他的那一双眼睛可没闲着,玉鹅是最会见微知著的人,旁边的隐雀、雀灵都没有发现穗禾的异状,只是玉鹅发觉了。他在反复确认,这到底是什么术法留下的伤痕。









隐雀族长他只是听到了“穗禾纵然有心,也无力回天”这句话,他要挟穗禾道,不该存的心思,公主早早放弃了也好。看来,隐雀族长他是真的被穗禾的这点子小聪明给蒙蔽过去了。


玉鹅他还是盯着穗禾的耳朵,他说了一句,走。走到穗禾身后以后,还没忘记仔细看了看穗禾耳朵上的伤痕,然后才带着隐雀和鸟族兵甲,离开了飞鸾宫。
玉鹅可没相信穗禾的那一番巧舌如簧的说辞,那他为什么放过穗禾?
其一,玉鹅并没有放弃继续寻找旭凤元神的下落,玉鹅也明白,今天他是被穗禾耍了,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真要找到旭凤的元神,他非得留着穗禾这条线索不可。
其二,玉鹅发觉了穗禾耳朵上的伤痕,但他还不能确认这是什么术法留下的伤痕,他必然先要搞清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来处置穗禾。
玉鹅确信,穗禾没有那么蠢,会把旭凤的元神留在飞鸾宫,留在翼渺洲,隐雀对天帝说过,雀灵见过穗禾去了忘川,锦觅也曾经跳下忘川把自己搞到伤痕累累,再加上魔界卞城王一向与旭凤交好,六界之中,也就是还有魔界可以安放旭凤的元神了,这就为玉鹅后面亲下魔界面见卞城王埋下了伏笔。



镜头回到了璇玑宫七政殿,玉鹅安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七政殿里灯影幢幢,椒雾斜斜,就连邝露小仙女都不在,暗示了玉鹅虽然登上了天帝之位,他仍然保留了做夜神大殿时的习性——他夜晚的精力要比白天更丰沛,他喜欢一个人独处,来想一些事情。

玉鹅手持毛笔,他怕自己时间久了会忘记,趁着自己还记忆清晰,一笔一划地画下了他从穗禾耳朵上见到是伤痕。





画完后,玉鹅终于确认,这是先水神的杀招水系凌波掌留下的伤痕。玉鹅曾经亲眼见过先水神为了维护差点被荼姚所杀的亲女,以水系凌波掌袭击荼姚,他自己又修习水系术法,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术法。


玉鹅陷入了沉思,穗禾为何会有水系凌波掌的伤痕?玉鹅那么冰雪聪明的人,自然是一想就明白了。
其一,水神、风神皆是穗禾所杀,而先水神为了为锦觅锻造冰刃失去了一半的法力,风神自己的修为不及废天后,才双双死在了得到了废天后修为的穗禾手里。先水神在死之前,以毕生功力在穗禾身上留下了他的绝招——水系凌波掌的伤痕。
其二,穗禾为什么会杀死先水神?不过是为了帮旭凤争夺天帝之位,穗禾以为先水神成为自己的助力,她要斩断自己的帮手。
其三,穗禾为什么要假扮旭凤杀死先水神?不过是为了洗白自己,同时斩断旭凤与锦觅的一切可能,只有拆散旭凤与锦觅,她进而能平平顺顺地嫁给旭凤。
其四,不过穗禾万万没想到的是,锦觅竟然在我的引导下,对旭凤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信以为真,竟然会利用旭凤对她的情意亲手杀死旭凤,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其五,为什么玉鹅在发觉了穗禾是锦觅的杀父仇人之后,仍然留着穗禾的性命?他不是发过上神之誓,一定要为锦觅报杀父之仇吗?此时的玉鹅试图利用穗禾找到旭凤元神的下落,避免旭凤死而复生,然后才会杀死穗禾为锦觅复仇。

为了寻找旭凤的元神,玉鹅亲下魔界,面见卞城王。他知道,旭凤一定还没死,旭凤唯一的藏身之处,只能是魔界,故而,他带着自己的御殿将军和随扈亲兵,来到了魔界。

天帝陛下是六界名义上的主人,魔界虽然不在他直接的掌握下,但魔尊的名头还是需要他来钦定才名正言顺。玉鹅作为天帝陛下,他来到了魔界,卞城王必然是要对他行全礼的,为表亲厚,玉鹅也为卞城王回了一个半礼——他作揖时,手抬高的位置要微微低于卞城王。玉鹅自从登上天帝之位,他便没有行过礼,除了这一次,便只是在去花界追回逃婚的锦觅时,对着长芳主行了一个垂眸的半礼。


玉鹅就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他从容地坐了下来,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上次匆匆一晤,不知所议之事,卞城王考虑的怎么样了?
先来夸一夸玉鹅为自己斟茶时的姿态,他以左手轻轻揽住自己右手的衣袖,右手轻轻扶起了茶壶,慢慢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玉鹅可是雅好香茗的谦谦君子,他独处也好,待人接物也好,一向与香茶为伴。因为是在魔界,玉鹅所用的茶具也是黑底彩绘的瓷器,与他在天界时一向用惯的亮色瓷器不同。
从玉鹅的这番话里,我们可以推测,这是玉鹅第二次与卞城王见面,之前,他就曾经亲见卞城王,提出了结盟之事。只是当时卞城王说他需要时间考虑,他才再次登门,有了这第二次的会晤。



卞城王道,眼下固城王刚刚继任魔尊不久,时局未定,这结盟之事,还请天帝陛下多容我一些时日,也让我斟酌一番。
卞城王可是混迹魔界的老油条,要是他像鎏英公主一样,一点心机也没有,他怎么能安安稳稳地坐了这么久的“魔界三王”之一?他怎么能在焱城王、固城王的威势之下苟延残喘几万年?卞城王虽然不想和玉鹅结盟,但是也没得罪天帝陛下,他为自己的犹豫找了一个借口——固城王刚刚继任魔尊,时局未定,我们魔界有许多内务要处理,不如再让我斟酌一下。
卞城王当然不想和玉鹅结盟,从后面的剧情来看,他还想复活旭凤,把旭凤推上魔尊之位,与天界一较高下呢,这么早就接受了玉鹅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他怕对将来复活旭凤不利。





玉鹅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固城王是何等样人,你卞城王岂会不知?一山不容二虎,他素来有狼子野心,志在我天界,方今上位未求稳固,对你卞城王的态度,就如温水煮青蛙,假意优待,但这不代表他日后不会动你们,倘若被他今时今日的优容所蒙蔽,由他坐大,祸患无穷啊!
其一,玉鹅从固城王是何等样人这一事实出发,劝导卞城王面对严峻形势,切勿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因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其二,玉鹅摆出了他与卞城王结盟的前提与基础,是固城王想挑事儿,意图颠覆我天界,在利用你的兵力颠覆我天界之后,必然会调转枪头针对于你,既然你和我有着相同的敌人,我们当然应当结成盟友,共同对付固城王。












卞城王立刻道,陛下言之有理,只是陛下附加的要求,让我在魔界,搜寻火神元灵交于陛下,未免有些强人所难。火神旭凤有大恩于我父女,断无恩将仇报之理啊!
其一,卞城王也知道,复活旭凤之事,是千难万险,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而固城王去可能在旭凤复活之前就针对天界,针对自己,此时的他为求地位稳固,与天帝陛下暂时结盟,方是上上之策。
其二,卞城王拿出了谈判的态度,他先赞同了玉鹅的观点,又提出了自己的难处——我不能恩将仇报,陛下您要求我拿旭凤的元灵来做投名状,我实在做不到。谈判嘛,不过是你来我往,你给我点好处,我给你点好处,你给我出难题,我给你出难题,然后互相妥协,达到一个让双方相对满意的结果。卞城王试图拿掉寻找旭凤元灵这个他绝对做不到的条件,以自己可以牵制固城王的好处来诱导陛下,让他接受结盟之事。





玉鹅在听到旭凤有大恩于卞城王父女以后,想到了旭凤当年在六界的名声于地位,想到了旭凤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有这样对他忠心耿耿的旧友,心里就不是滋味了。玉鹅微微垂下眼眸,觉得自己非常可悲,他身边除了邝露,就没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待自己的人,要不然是汲汲于权势的蝇营狗苟之徒,要不然是锦觅——他无论做多少事,都无法打动的人。


玉鹅立刻抓着这恩情不放了,他说,旭凤有恩于你,想必卞城王若知道旭凤的下落,定会相助于他吧?
玉鹅一向知道卞城王与旭凤交好,再加上穗禾可能把旭凤元灵藏在魔界的事,玉鹅推断,穗禾可能会来找卞城王,向他找地方妥帖安置旭凤的元灵。他需要来试探卞城王,来确认旭凤是不是真的在魔界。魔界虽然不是在我的直接掌握之下,但也不是只在你卞城王的直接掌握之下,我大可在你这里刺探到旭凤是否真的身死神灭的实情,甚至是旭凤元神的下落,再去利用固城王和你的矛盾,拉拢固城王为我所用,寻找旭凤的下落嘛。



卞城王那个老油条,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着了玉鹅的道儿,他辨白道,陛下,逝者已矣,本王并不认为旭凤,还有元灵存于这世间,更遑论存于魔界。
卞城王还是拿出了穗禾公主的办法,他死不承认旭凤还有一魄存于世间,既然旭凤连一魄都没有,我又怎么可能相助于他?卞城王试图劝导陛下,您大可不必杞人忧天,旭凤他是真的死去了,以此来维护旭凤的元灵。





但是卞城王这句话中存在着一个容易让人忽视的漏洞——卞城王说,既然旭凤都死了,天界没有他的元灵,魔界更不可能会有他的元灵了。你这个“更”字来自哪里?卞城王可能不知道陛下亲下翼渺洲的事,从穗禾那里,玉鹅确认假如旭凤没死,那他一定在魔界。卞城王这样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玉鹅才轻蔑地笑了一下——看来,你真的和穗禾合谋,窝藏了旭凤的元灵。

但是玉鹅也没有把事实真相挑明,他接着说道,是呀,逝者已矣,旭凤他早已身死神灭,本座要的不过是你卞城王的友谊,我不希望你我的结盟之中存在任何隐患,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旭凤。
既然已经确认是卞城王藏起了旭凤的元灵,那么他只需要去拉拢固城王为自己寻找旭凤元灵就好了。但是也不能打草惊蛇,惹得卞城王提前防备。为了麻痹卞城王,玉鹅为自己提及旭凤着了一个借口——我不过是为了消除你我结盟的隐患,这可是你说的,旭凤已死,我也认定了,旭凤已死,你不必把我提及的旭凤之事放在心上。
玉鹅退了一步,我不要求你替我去搜寻旭凤元灵的下落了,我要的只是你卞城王的友谊,你可愿与我结盟,共同压制固城王?玉鹅沿袭了先天帝处置魔界的办法——分权制衡,利用魔界一方打压另一方,以坐稳天帝之位。这时候的玉鹅还不想一统六界,直到他被逃婚的锦觅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玉鹅亲手为卞城王斟了一杯茶,说道,我先前便知旭凤与你们交好,鎏英与旭凤有八拜之交,她自然也算是我的妹妹。说完,玉鹅亲手将这杯茶递到了卞城王面前。
玉鹅试图以怀柔的方式,来拉拢卞城王。他觉得,卞城王这个人特别像破军星军,只能以忠义来结交,既然你看重情义,我便从此以后,源源不断地给你情义与恩情,叫你也欠我无数人情债,到时候就算是你不肯帮我,也要作壁上观才好。既然旭凤暂时复活不了,那就为我拉拢卞城王提供了时间了。





卞城王当然不想被天帝陛下拉拢了,他还是坚持对旭凤的情意,还是坚持一手复活旭凤,再把他推上魔尊之位,将来针对天界,一统六界,面对天帝陛下递过来的茶,他犹豫了,这就为下一集,卞城王没有真正制止鎏英挖苦天帝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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