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开完运动会,妈妈做了一碗面给我。慢悠悠地吃完,我们就一起回家了。想起这么多年的各种假期,无不是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做,计划一大堆,并不曾真的安心过。这次因为小绿萝,倒是什么都无所谓了。除了卧床休息,没给自己任何压力。就连带的书,也是适合看三句丢五句的。这样一来,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长假第一天,我除了吃东西,和家人闲聊,看了三回小火锅的小狗仔外,就是卧床了。真是单纯的卧床。书也没看,手机也没玩。从晚上六点一直睡到早上五点。听到村里远处的鸡叫声此起彼伏,门外的小松鼠吱吱有声,又觉得像在梦里。
长假长长,乡居生活格外清澈。
家里前门浇了很大一块水泥地,可以停五六辆车,也可以一家人围坐在门前。水泥地左侧有一棵很大的悬铃木,是我高中时种下的。当时一共有三棵,长得快的这棵渐渐荫蔽住其他两棵,独享阳光雨露。那两棵也就慢慢萎了。现在这棵已经比三层楼还高,树荫遮蔽了半个场地,盛夏时节坐在底下,风有凉有。
水泥地右侧的树林有些杂乱。
一小片竹林,会长笔杆子一样的青竹笋,一株矮矮的枇杷树,一棵高瘦干枯的板栗树,凌晨四五点就会有小松鼠去攀爬嬉戏。矮些的是密密的粽叶,想包粽子时,门口采几张就好了。小火锅的孩子就藏在这片灌木中,汪汪地叫,偶尔颤颤巍巍走出来晒晒太阳,我一抬眼又吓得跑回去了。
开了后门是一大片菜地。
这个时节,辣椒正在释放最后的生命力,青的红的,定睛看挂满了。吃不完,爸妈隔三差五摘了给乡亲,还做成辣酱。但地里仍不见少。我倒嘴馋想吃个煎辣椒,妈妈没肯做。
一畦大蒜,还不甚健壮,青楞楞的像毛头小子。一畦小葱倒是每日上桌的,傍晚浇了水后越发绿意盎然。剩下的就是白菜了,青黑的是扎腰青,浅绿的是上海白。都在苗期。爸妈可不等它们长大,毫不心疼地摘了我们吃。扎腰青微甜,上海白略苦,都是又嫩又脆。
菜地边上还有四五棵特意留下来的紫苏,枝繁叶茂,正在开花结子,占去了好大空间。紫苏并不是特意种的,每年三四月,菜地旮旯头里,野地里,成片成片地冒,怎么吃都吃不完。七月我们炒花甲,做鱼,一盘菜总有小半盘紫苏。在杭州的三姐逛超市,拍给我们看紫苏的价格,一小盒紫苏叶竟卖到十五块钱。爸妈都不太相信。
菜地边上,丝瓜藤攀着电线,正好做个绿帘子。七月里回家,我每天看好了中午和晚上要吃的丝瓜,摘下来煮好,还觉得自己认识这根瓜,吃得颇有意趣。现在丝瓜还长,只是大家都不吃了,过季了,味道有变。就让它自由自在地长吧,留种也好,不留种也好,也没人去觊觎它什么。半下午了借它点阴凉,姐妹们坐在底下聊天,倒也很惬意。
菜地高些的地方,还是荒的。草和菜和睦相处,爱长高点就高点,也没人去管。
早些年这个园子该叫果园,橘子、葡萄、板栗应有尽有。后来都一一换了,如今新种的两棵金橘和七棵马加柚,形容尚小,不打眼,只一些默默的绿。
菜园看了让人心安。然我也不能站很久,慢慢走一遍,就觉得很累,上楼躺着了。
妈妈怕我腰疼,特意给我铺了厚软的棉被。爸爸还破天荒端了一杯水上来给我。这几年自己渐渐成熟一些,与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了,才发现之前二十几年对他们的了解甚至没有我的学生多。我们这样的生活背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大抵如此。其实真真可惜。他们是多么值得去深入观察的人啊。所以最近我总是特别想写妈妈,至于爸爸么,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去正面,且待时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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