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在期盼着工资中度日子真艰难,但在期盼着冬天里过就好多了,因为11月的广东,小打小闹的冬天会一眨呀就刮到跟前,显然还恍恍惚惚的站不稳,三天两头下雨,被准备好过冬的人催得有些情绪了。
不急,就这样慢慢来也行,叶子来不及掉就挨到明年,我对日复一日的景色虽然有些厌倦,但还是感觉这样好过光秃秃的百日景色。
姑娘们实行起穿驼色,站在冬天里,自己也是冬天,待百花时节,她们又个个鲜艳苍翠起来,明明是季节在打扮人。
天气冷后我睡得很香,通常都是这样,外面风吹雨打天寒地冻,自己钻进被窝里,蜷成一只温柔的猫,你瞬间也会觉得自己焕发出通体细腻柔顺,有了温驯和乖巧气味的毛。我在冬日里所有的志气,就是靠墙靠窗,看外面极好的萧瑟景致,偶尔回头摆弄几下手机和电脑,也要有书,但多半看不进去,我只是拿来作作样子。窗台上摆碗汤水,要腾腾地冒热气,抿一口,烫嘴,于是我得空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热气,等它凉,储存够一点迫不及待,似乎要对冬日有所寄托,才不辜负一片冬风的盛情,而且,我要顺便思索下晚饭吃什么。
冬季是向内而生的季节,不同夏季,热、闷,无所谓的需要统统抛弃,人向外张狂喷发,憋不住任何火气,冬天就反了,理直气壮地向外界索要温度,一颗炒栗子、一块烤红薯的热,跟手掌心相处融洽,于是内里有了对抗寒冷的力量。
我在姥姥家的一个冬日的夜晚,去外面的厕所,哆哆嗦嗦回来时,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那天天空朗清,星星长得特别好看,而银河更好看,独一无二,谁也不像。百花凋敝的时候,夜空自己悄悄开花,只是大家都睡着了。
这里没有雪,否则的话,坐在窗前望雪的人里,应该会生出更多诗人,可惜我曾经见过雪,但是做不成这种见过雪而会写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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