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姓刘的大财主,可狡猾了。
有一次,他置了一套白坯家具,直瞧着出神。
他家的总管白麻子急忙哈腰上前,给主人出主意说:“出高价请人油漆,等漆好了,就指个地方说不满意,就可分文不给。还怕他去告不成?”
刘大财主听了,“嘿嘿”冷笑说:“不但不给,我还要靠它生一笔钱出来呢!”
于是,他对白总管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第二天,刘大财主在镇上贴出了一张布告,愿出高价,聘请手艺高强的漆匠漆家具。
当天下午,就有一位姓张的漆匠前来应聘。
张漆匠来到刘大财主家,白总管亲自到门口把他迎进正堂,让座奉茶后,就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合同书,请张漆匠在上面画押。
张漆匠接过合同书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受聘者如三天之内,配不出与雇主所给样板一致的颜色,不但分文不给,还要赔偿雇主的损失。
张漆匠想:我张某走江湖二:十余年,这有何难?于是眉头也没皱一下,就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隔天一早,张漆匠就来刘大财主家干活。
白总管把他领到一间放着一套白坯家具的房间里,随后取出一块漆过颜色的小样板,关照说:“按这上面颜色调,调好后叫我,我拿去给主人看过,主人满意了,方可动手漆家具。”
张漆匠觉得颜色要称主人心,这是普通的道理,就连连说,包你们主人满意。
于是,张漆匠动手调漆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把调好的漆,刷在小木板上,和样板反复比较,直到自己感到颜色深浅合度了,就给白总管。
白总管拿到里面,一会儿传话说:“嫌浅。”
张漆匠把颜色加深一些,白总管拿进去,一会又传话说:“深了。”
就这样“浅了”、“深了”,折腾来折腾去,一晃眼三天时间到了。
按合同规定,张漆匠不仅赔偿了刘大财主的损失费,还落了一个本领没学到家的名声,气得他差点呕血。
接着,又一连几个去应聘的好手,也落到和张漆匠一样的下场。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登刘大财主家的门了。
刘大财主见好长时间没入来应聘,就把聘金翻了两倍。
一天早上,有个过路人,在小吃店中听到人们议论这件事,他不服气,就径直找到了刘大财主家。
白总管照老样子把他迎进正堂,让他签了合同,对他提了要求,一切手续办妥后,过路人便开始调漆了。
白总管左等右等,不见过路人把调好的漆样拿来,一直等到下午,他实在耐不住了,就悄悄来到放家具的屋子前,伏在窗台上朝里一望,吓得他差些摔下来。
原来这过路人,连颜色还没给主人看过,就自作主张动手漆家具了,真是胆大包天!
白总管急忙撞开门,闯进去,大声斥骂。
过路人也不慌张,也不回答,只管自己漆。
白总管无计可施,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你等着······
不一会,过路人被前呼后拥的差役抓进了衙门,带到堂前。
知县将惊堂木“啪”一拍,厉声喊道:“你这刁民,主人还没看过颜色,你怎么就私自动手
漆家具了?”
过路人从容不迫地反问:“主人连看都没看过,怎么就知道不满意呢?”
知县被问住了,紧忙掉转头来问刘大财主。白总管抢先一步说:“回禀老爷,他未曾叫过我拿给主人看。”
知县又掉转头问过路人:“为啥不叫?”
过路人仍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完全有把握叫主人满意,还叫他干什么?”
白总管急得声嘶力竭地嚷道:“肯定不满意!”
“没见到,怎么就知道不满意呢?
“肯定不满意。”
知县见这样争来争去,也争不出名堂,就命令差役把家具和样板一并取来,再作论处。
一会儿,一套家具抬进堂来,差役领班又把样板交给了知县。
知县又把样板传给刘大财主,要他指出哪点不满意。
刘大财主手握样板,慢慢踱到家具前,装模作样地逐件看过去,他东瞧瞧,西望望;上看看,下瞅瞅,随后把手中的样板,左右晃动了一番,开口说:“颜色浅了些。请大人明察。”
知县问过路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过路人说:“大人,他是瞎子。”
“你这刁民,”知县把惊堂木“啪啪啪”接连拍了几下,大声喝道,“他眼睛好好的,怎么说他是瞎子”
“样板已被我与家具一块油漆过了,他为何信口胡说?”
堂下的听众听了,方才恍然大悟,佩服这位过路人机智聪明。
知县自觉理亏,只得秉公判决,草草收场。
过路人不仅赚到如数的聘金,而且揭露了刘大财主敲榨其他漆匠的卑鄙手法,为大伙解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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