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师兄已经走了”道庄内 一名青衣男子恭敬的站在老者身后。
老者没有说话 正值秋季 天气微凉 老者却穿着单薄的衣服 他看着屋外的梧桐树怔怔出神 嘴里嘀咕着什么 微微一叹 最终道：“走了好 我这反而清净了不少”。
老者艰难的站起身子 青衣男子想上前搀扶老者却被老者一手挥开 “我还没老 我自己能走”老者佝偻着背 就这样步履蹒跚的走出屋外 只留下了一道落寞孤寂的背影。
青衣男子看着年逾古稀的老者 如今却尽显老态龙钟 不禁看入了眼 记忆里的师傅 鹤发童颜 慈眉善目 走起路来步履矫健 待回过神来 青衣男子早已泪流满面 他微微摇头叹息道 师兄 你给师弟出了个难题啊。
回想到那天晚上 青衣男子问他 师兄 如今天下大乱 匈奴入侵 为何还要下山 你知不知道师傅已经….已经…. 青衣男子说到这突然哽咽了起来 想开口说出 却又怕眼泪落下。
窗前 他一袭白衣 气质飘然如谪仙 面如冠玉 剑眉入鬓 他看着窗外小时种下的梧桐树默不出声 看着梧桐树上 所剩无几的枯叶 随着一阵秋风 瑟瑟出声。
片刻他才开口 “我是个孤儿 有幸被师傅捡了回来 那一刻师傅就如同我的父亲一样 宁愿自己吃点苦也要养大我 当时道庄的人看着躲在师傅身后脏兮兮的我 在背地里耻笑辱骂我嘲笑我是个累赘是个孤儿” 他那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说到这他双眼通红 握紧了拳头 指尖刺进了肉里 有鲜血流出。
“师傅教我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 为了心中道义 可以慷慨赴死 只求剑中无悔 如今天下大乱 匈奴未灭 天下之大 何处为家” 他拿起身旁的长剑 挂在腰间 他回头看向青衣男子 灿烂一笑 “师弟 此次一别 不知何时能见 向我替师傅带句话 逸儿不孝 此生不能伴在师傅身旁 如若有来生 逸儿做牛做马 也要报答师傅一世恩情。
他呲着牙笑 哽咽的说出这句话 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身子不停的颤抖 青衣男子此刻早已哭出了声 见状他叹了口气 握紧手中长剑 头也不回的 跳出屋外。
青衣男子 此刻鼻涕直流 他声音哽咽道 “师傅 师兄 走了….” 此刻屋外的老者蹲坐在房外 此时这位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 早已泣不成声 两行热泪落在衣裳上 他一生无子 早已把叶尘当作自己的儿子 可这别 还能有再见的时候了吗 他红着眼说 走了吗 走得好 我这也清净…..
夜晚 道庄静谧无声 他来到山外 牵着白马 重重的向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磕了头 起身就要上马离开。
“师兄 这么晚了就要走了吗 难道都不跟师妹说一声吗”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身后有一位 绝世佳人 静静地站在道庄前 女子眉目如画 温柔娴静 眼角有着未擦干的泪珠 他微微一愣 苦笑道：“师妹”
女子走上前来 伸出双臂想抱住这位她喜欢了十年的师兄 可又一顿放下了双臂 没来由的觉得委屈 又红了双眼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师兄一路走好。
他神色凝重的望向这位喜欢了他十年的师妹 他回想起以前下山 曾在摊子上看到了一个镯子 那人对他说：“这是悦心镯 送一只给心上人 戴在手上 一生都不会分离” 他只是稍微看了片刻 便离去了 待到回山时 他又看到了摊主 看到了悦心镯 心想师妹戴上一定好看 鬼使神差下地掏钱买下了镯子。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师妹戴上会开心。
他从衣裳里面拿出镯子 因岁月隔的太久 镯子很是温润 带着人的体温 微微发热 他似乎想开口却又害怕着什么 片刻他鼓足了勇气 对着师妹说：“这个 悦心镯 送给你 ”说完这句话 他感觉羞愧不已。
她看着师兄手中的悦心镯 呆住了好几秒 随即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将镯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看着师兄像是鼓足了勇气 向前抱住师兄的脸颊 轻轻的亲了一下 又脸红的向后退。
被师妹偷袭的他 此刻像个榆木疙瘩 愣在了原地 又磕磕巴巴的说：“师.师.师.妹”
她站在远处看着师兄的窘况又笑出了声“呆子师兄 明明喜欢我 却又不说 呆子”说这说这她又哭出来声 “师兄 你走了 谁陪我玩 师傅每天都坐在梧桐树前 二师兄每天板着个脸教训我 让我读经书道。”
他沉默 他苦笑 他知道此次走了 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国难当前 容不得他考虑。
“师妹 如若我活着回来的话 万水千山 你愿意陪我吗。”
她一愣 随即对着师兄嫣然一笑：“师妹愿意”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又摇了摇头 骑上马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山上师妹哭红了眼 躲在树后的青衣男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 师兄会回来的……
那一日的夜晚 男子仗剑骑马 也曾豪情万丈 为了心中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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