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房间前,立着一棵相当雅致的红枫树。
今天才发现,不经意间染上了优雅的浅红色,独立于柏树中,美丽地闪耀着。
榻榻米店的人的来到家里,总觉得满是新榻榻米特有的香气。
店家的人说是今天来取小孩子房间的榻榻米,抱着台子走到中庭;榻榻米被大风吹着,露出了缝补过的表面。
一早就在吹着的风,带着大颗的雨粒,淅淅沥沥地落下。
年轻的工匠在被主妇注意到之前,一脸生硬地坐着。
「拿到的玄关的土间1那里去,不然要把地板弄湿的。」
给我拎着大台子的一边拿过去,对一旁的学徒们如此说到。
就算是只放一块榻榻米的台座,不大的土间也放不了五六个。在我房间长长的屋檐下也带了一个过来。
在本以为没人的地方看到了我的两人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把台子顶在门槽边缘;走到房间角落的那位刚仰起身,就一头撞在了上面的木窗框上。
我强忍着笑,假装没看见。
闭上嘴对视的两人匆匆走了出去,在庭院里淋着雨,挤出声一般地笑着。
没过多久,两人又走回来,向着玄关的土间说:
「就不能想想法子,再放一个进来吗?」
「你说怎么放进去,瞎想什么呢。自己过来看看,已经挤得满满的了。放那里就行吧」
一边说着,打开了对面的窗户,看向我房间的屋檐。
「不行啊,这里有石头挡路,绕道过去的话要淋成落汤鸡的。」
「你等一下,我来想想办法。」
于是把头收了回去。
两人把装着工具的箱子里的东西放在树枝交错的枫树的树荫下,把四处散布的麦子踩平收集起来。
在我房间的屋檐下,大量的雨滴溅落在榻榻米上。要是让我坐在上面,身体想必会吃不消。
我一遇上阴雨天,或是去了湿气重的地方,就会得神经痛;光是看一眼淋着细雨的榻榻米,就会回想起来,脑后传来一阵痛。
刚才还沾满了尘土的围裙被雨水冲洗出鲜明的绀色。工匠在红色的枫树和山茶花中走过时的围裙相当好看。
穿着白色二本绪的草鞋,走在潮湿的泥土上。
脸就最好别去注意了。
两人在一堆“杂物”里找着不知去哪的针的时候,
「喂,源……源,人呢。空出了一块地方。只拿底垫过来。」
从土间透过窗户传来呵斥声。
急忙返回来的两人,拿上垫子消失在了树间。
黝黑的土地里,十来根轻快的黄色“麦子”分明地散落了一路。
可能是因为觉得碍事吧,台座被推滚到了红枫树下。
低矮而向着左右伸展开的一片浅红色之下,台座仰面躺着。
不约而同地,现出了平衡而和谐的美景。
「喂,别把线给我」
男人在土间说话时,已经听不见雨声了。
从一片叶到另一片,阵雨过后杂乱的滴雨,笨拙地一并落着。
1 见 https://zh.wikipedia.org/zh-cn/%E5%9C%9F%E9%96%93
宮本百合子 通り雨
原文见:
http://www.aozora.gr.jp/cards/000311/files/7923_3441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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