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生活中每每遇到不如意,尤其是孤独无助时就常常想起姐。难过了就打个电话给姐,絮絮叨叨说半天,姐最后总会说“不怕,有我”,而这句话也总能让我鼓起面对生活的勇气。
姐大我三岁不到,生活在另外一个城市,靠着上英语校外辅导谋生,平常日子里正常开支也没什么问题,但遇到像新冠肺炎这样的疫情就捉襟见肘了,说来需要安慰的是姐啊。
从小到大,姐都是独立特行的人,她的想法常与我们都不一样。姐上初中的时候,我和弟弟正在上小学,姐住校,我们能见的时候也就只有周末,一到周末,我便盼着姐回来,但时常得到的都是姐托人带回家的口信“周末不回来了”。我知道她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小菊,两人经常约在一起玩耍、逃学,周末不回来的时候,多半就是去了小菊家。失望之余,我和弟弟就觉得姐亲情很淡,在后来姐挨骂挨打的日子里,我们“理所当然"地成了旁观者。
姐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全家搬到了一个小县城,姐不用再走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姐和我们更多的不一样。姐衣着很前卫。那些年衣服不好买,一般都是到裁缝店里做。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那些灯心绒、土花布经过姐设计,裁缝店里做出来以后,总能把她身材的玲珑曲线凸显得得十分的诱人,多一寸的布都没有,加上“原形毕露"的牛仔裤,使本来就很漂亮的姐看起来分外性感。那些年人们穿着还很保守,尤其是像我们住的小县城。母亲觉得脸面全无,姐为此也没少挨骂,不光是母亲,还有“管事”的亲戚,“贱人”“骚货”这些词都被招呼在了姐身上,骂着骂着还动上了手,姐那些年没少挨耳光、棍棒。倔强的姐从来不哭,哼都不哼一声,依旧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姐读书不怎样,画画却很有天赋,完全是无师自通。她最擅长的是素描,人物素描画谁像谁,惟妙惟肖。临近高考的时候,姐要求单独租个房子,免得一家人挤在不到两居室的房间里影响复习。母亲同意了,给姐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经常派我去侦察,看姐是不是在学习。大多数时候,姐都是在画画,还学上了抽烟。但这次我听了姐的话,唯一的一次和姐结成了同盟,没有告密。
姐上师专以后,终于离开了家。大约姐读师专的日子是很快乐的,从其他一些渠道我们得知,姐在学校是响当当的校花,追求的人不少。临近毕业,母亲听说姐谈了个男朋友,是同校体育系的一个男生,就委派我到学校去警告姐,务必要和那个男生分手。为什么呢?我现在也没想清楚。到了姐所读的师专,见到了她的男朋友,一个英俊阳光的大男孩,他家就在当地,男孩的父母十分热情地款待了我和姐,他们喜欢姐喜欢得不得了。后来我上了大学,姐最终还是和男朋友分手了,不知道是不是迫于母亲的压力,还是有其他原因。
在后来的日子里,姐结婚、离婚、再婚、生二胎,可以说每一件事在这个家里都像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浪,姐为此也屡受抨击,因为她总是走在前面,在我们的认知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被证明合理。在我的心里,也留下了深深的愧疚。我们都欠姐的,尽管她从来不提这些往事。
姐,对不起,谢谢你!我在心底悄悄说,“不管未来怎样,姐,不怕,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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