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听罢用剑指着方龄,众人都安静下来。火光中方龄面如红霞,唇如血染,眼中映着火光,生出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佑卿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龄见柳阁主牵扯到自己,却不惊慌,用手拨开齐武的剑:“你可想好了,你若听了一面之词就要杀我,百花楼可就是要和我们寒山为敌了。”
佑卿忙伸手拦他:“齐兄先别冲动,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百花楼主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心知肚明此事定是与寒山门有关系。只是若是此时撕破脸,以后便没有回旋余地。但是寒山门欺人太甚,又委实咽不下这口气,双方僵持不下。
小风心想方龄居然携寒山之威震慑众人,真是无耻得很。她看楼主犹豫不决,趁无人注意,悄悄走到柳阁主带的黑衣人身后,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是柳阁主的心腹,黑暗中朝她点了点头。小风忽地出手解开那人穴道,电光火石头间,那黑夜人猛地冲向方龄。
小风躲在人群后,飞刀同时出手,快如闪电。方龄挥剑挡开黑衣人,却发现两枚飞刀直冲自己而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不知死活的疯丫头手中时,从山上飞出一块腰牌,打落了飞刀。
小风回身喝道:“什么人!”
正是躲在暗处的那三人。为首的公子见已经暴露,带着手下向山下退去。小风向楼主使了个眼色,追了出去。那三人轻功颇为了得,在山林间来去自如,小风凭借着对栖霞山地形的熟悉才追得上。
追至枫林湖畔,那公子停了下来,向另外二人说道:“你们两人先走,去找藏长老汇合。这里交给我。”话音未落,小风已赶到,用剑指着那公子。只见这人虽然身形瘦削,却十分挺拔,穿着一身蓝袍,戴着金色面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是在燕子楼遇到的那人。
那公子看只有小风一人追来,开口道:“只有你一人来送死?”
小风不多废话,剑锋横扫,满地的枫叶被剑气所带,翩翩而起,是连岳的剑法第一式。蓝衣公子后退一步避其锋芒,拔剑而起,长剑从上往下压向小风。连岳剑法缥缈无常,转瞬间小风已变换身形,从后面刺向来人,蓝衣公子见势转身,左掌拍向小风,正是闲月阁的无影手。
小风一面向上跃起,手中长剑斩向来人左臂,一面说道:“原来是闲月阁的鼠辈。对付你们,我一人足矣。今日我就要为百花楼惨死的弟子们报仇。”说罢加重手上力道。
蓝衣公子不得回身自救,说道:“本公子行事坦坦荡荡,百花楼的惨案与我们闲月阁没有半毛钱关系。看你还挺聪明的,怎么连仇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小风不搭话,趁势长剑向上挑去,架在了来人肩膀。
月光透了出来,一片朦胧中,蓝衣公子丢下手中的剑,似乎要束手就擒,声音喜怒不辨:“姑娘的连岳剑法出神入化,看来本公子不是你的对手。姑娘今日妙计,引得我们自投罗网,本公子亦十分佩服。所以刚刚顺便帮了姑娘一手。姑娘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放了在下。”
小风冷笑道:“笑话,方才若不是你出手阻拦,我早已将姓方的送云见阎王了。”说罢长剑送出,欲了结此人性命。
蓝衣公子见势一手握住刺来的剑,一面说:“姑娘虽然机敏无双,但是行事却思虑不周。没人教过姑娘做事不能只凭个人喜好,要考虑后果的吗?若今晚寒山门的千金就这样死于你手,日后寒山掌门怎么会放过你。就算你不怕,却还要连累百花楼上下。你说,本公子我刚刚出手阻拦是不是救了你一命。再者说,适才我用神兵令救下寒山少主,大家都会认为寒山门与闲月阁有染。传出去寒山门也会觉得不好听。你说你是不是更应该感谢我。”
小风听到这里,觉得十分滑稽,竟然遇到了比那姓方的还能狡辩之人,说道:“我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受死吧!”
蓝衣公子邪魅一笑:“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了。”说罢握着长剑的手忽地运功。剑身震颤,小风一时无法抵挡,觉得好似全身都被吸附在长剑上,想发作却力不从心。小风无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妖法,朦胧中想将手中长剑甩开,长剑没有移动半分。小风越是发力,越是感到头疼欲烈。这正是闲月阁的索魂决。此法乱人心智,是闲月阁最为致命的妖法,能让人心智暂时封闭,犹如行尸走肉。只是眼前这位公子功力尚浅,无法完全封闭小风的心智。他也不想伤小风性命,向后撤手。
小风站立不稳,又气又急,晃晃悠悠地持剑向前刺去。那公子一掌向小风拍去,笑道:“你今日要骂寒山门便骂,只是不该张口闭口侮辱我们闲月阁的威名。今日暂且放过你。我们会再见的。”说罢拾起佩剑便转身离去。小风口吐鲜血,倒地不醒。
小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三叶阁内。齐武进门问道:“感觉如何了,你先中了闲月阁的锁魂决,又被闲月阁的无影手所伤。好在那人功力尚浅,大家发现的及时,你才捡回一条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下次不可如此莽撞,只身一人便敢去追闲月阁的人。”
小风面色苍白,还能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问道:“你和楼主怎样?寒山门的人可退了。”
齐武点点头,扶小风坐起来说道:“寒山门自知理亏,那晚便离去了。大火将那间旧屋一并烧毁,夫人也已下葬。想必寒山门和闲月阁也不会再来生事。你好生休息,别再操心了。”
小风问道:“昨夜伤我的那人自称是闲月阁的人,他说之前众弟子死于无影手并不是他所为。我看昨夜方龄带的那些人功法各异,之前枉死的弟子们也是寒山门所为?”
齐武目露凶光:“那人没有撒谎,以他的修为,还不至于能将我们数名弟子一招毙命。此事定与寒山门脱不了关系。寒山门见百花楼不屈服,这次竟出此阴毒手段,真令人发指。只是我们一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小风沉重地点点头,道:“小风还有一事不明,那锁魂决十分怪异,师兄可知道此等妖法?”
齐武大摇摇头:“锁魂决已失传许久,我也知道得不多。我们练习剑法,久而久之自己的佩剑便会有灵识,所谓剑魂。锁魂决就是通过控制佩剑的灵识来扰乱持剑人的心智。十分邪门。当年闲月阁主凭借锁魂决,可以说是天下无敌,扰得武林纷争不断。”
小风问道:“可是小风从未感觉到什么灵识啊?”
齐武戳了一下她脑袋:“真能说大话。一般习剑之人功法不足,剑中灵识微弱,是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的。功力足够的话,就可以与之相互感应,对敌时如虎添翼。当世各门各派中,能感应到剑中灵识的人也没有多少。你才多大,恐怕还得修炼个几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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