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梦话之三

文曦梦话之三

从呆萌到懵懂，这一步，走了很多年，漫长到连最初的惊醒是什么味道都忘了，这段从童年到少年的阶段，在无垠而又厚厚的雪地上，无所顾忌的战斗开始，一直到蝉鸣把整个盛夏拉长成一根绵长的怅惘结束。最初的认知，是玩伴间嬉戏玩耍时碰撞出的火花，那时彼此之间，从不需设防，喧闹争斗过后，依旧海阔天空。就连星月交辉下的遐想，也是蓝色的，真纯得不掺一点瑕疵。

也许，是一滴滴清亮的眼泪滋润，思想才以稚嫩的身躯突破束缚，不管不顾地站立起来，左右环顾，去辨识周围光怪陆离的世界。惊讶、恐惧直到淡漠，少年心事，就这样翻越座座夕阳染红的远山，把惆怅写满所有苍白的日子，在大人们的呵斥和叹息里，任桀骜疯长。叛逆，被一双双无邪的眼神出卖，一味卷缩在一本本灰黄的书卷中，贪婪地吸食上古流传至今的精神鸦片，而天马行空的思维，也会偶尔与历史对撞，生出一两束耀眼的光华来。这样就构成可以慰藉整个季节的骄傲来，并在令人颤栗的激动里，以一往直前的态势把汗水挥霍在烈日朗月之下，那一片片孤寂的时光碎片，就这样被文字和激情点燃，自以为是的一张一弛，却也清晰的刻在记忆的每张诗笺。

那段时光，满是绚烂的格调。

……

直到饮尽了人世沧桑，直到终于明白，生命的形态是相似的，而内容却千差万别，直到懂得，一切本来如此，早就注定的轨迹，不可能任你肆意妄为的穿越。当泪水只能滴湿长夜，当倔强只能屈服现实，当尊严只能被无奈折服，当矫健被无数次的羁绊磨损……生命开始步入枯藤老树昏鸦的意境，色彩，开始变形，渐行渐远在荒漠孤旅，直到异化成一抹淡淡的伤感，就铺在走过的浅浅脚印，所有可以采集到的符号，就这样构成一幅，满是遗憾的图卷，而作者，却不知是谁。这样悲凉的话剧每天都在上映，在钢筋水泥构筑的暖巢还有喧闹不休的街市，那团写意，凝结在所有来去匆匆的过客双眸，久久不散。

过去现在未来，当记忆总是不由自主的翻开陈年旧事，当回首的节奏在不知不觉的加快，就知道，这依然是在寻找，寻找最后的归宿。也许！

我知道当灰飞烟灭之后，遗留的结论跟我已经毫无关系，甚至最后，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不是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看似漫长的旅居，不过沧海一粟，不过云烟过眼，可总是自觉站起来，就自成一道伟岸，自立一幅图腾，却忽略了。就算这些不是梦呓，却与镜花水月毫无二致，无非空来空去罢了，哪有常乐我净的时候。

淡漠，就是这样，被时间冲刷出来的复制品，一张张，刻画在姿态迥异的脸上，也把一颗颗蘸满酸楚的心雕琢，捧在最后的盛典之上，那些依旧跃荡的灵魂忽明忽灭，唱着同一首歌谣，寂灭在满楼风雨之后。

当煎熬钤在日历的每张空白，那些所谓的坚强和奋斗，都不过是一面无力漂浮的幡，我的未来，以及未来所有关于快乐的幻觉，都会被真理击碎，直到彻底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