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小姑(姑姑)怀着快要生的小磊(表弟),带着才会走路的小兰(表妹),要从娘家回去。母亲让我送小姑回家,帮小姑拿包袱。
南向店到百步,三十多里的路程。一路上,我要是拿包袱,小姑就抱着小兰。我要是背着小兰,小姑就拿着包袱。
走到老虎山(地名)的时候。我不想去了,我姨妈住在老虎山,我想去找姨妈家的表姐丫头玩。
小姑说,抱孩子又拿包袱,拿不了,还有好几里路咧!好说歹说,怎奈我去意已决。小姑说了一句,谁也指望不动。
挎上包袱,抱起小兰走了。
听她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可还是没挡住要找丫头玩的心。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小姑的背影,想追上去。可还是玩心占了上风。
很多年来,小姑那个甸着大肚子,挎着包袱,抱着小兰的背影,还有那句“谁也指望不动”的话,一直在心上。我想,小姑当时的心里,肯定是恨不得给我两脚的。
昨天晚上梦见小姑。早上起来问她,您是不是回家了(小姑一直在北京一家医院的做清洁工),小姑说,下个月一号回来。我说,感觉你好久都没回来了。小姑又说,有十年,并附上一句,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体会。只觉鼻子一酸,至亲的人啦!有多少年连谋面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那个我小时候总替她暖被窝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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