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不意味寡薄,外扬也并非就是真情。有些情感需要表达才能突破,有些则是一种默契,不用表达的。
心中的感激比挂在嘴边的好话更加热诚。
包括赵师傅,樊师傅和凌师傅在内,对那些关照和帮助过我的人,我都从来没有专门当面表达过感谢,也几乎没送过任何礼物什么的。不是我不懂礼义廉耻,而是我总觉得这样做很虚伪庸俗,我以为所有的关照和帮助都是真挚而没有考虑回报的,何况嘴上的感恩如此廉价,再多的话都不足以与我的所得等同。
尽管嘴上没说,但并不妨碍我内心的感激之情,我知道这才是他们能够感受到的最真诚的感激。
赵师傅端上车的辣鸡粉犹如这世间最美味的饕餮,只可惜辣椒的刺激让我不得不终止吃完这盒分量不足的米粉的努力。我抬头看了看老赵师傅,眼睛里是遗憾和辜负。师父很是善解人意,看到我为难的表情,他说:“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刚才忘记叫他少放点辣椒了。”
他想了一下,又解释道,其实也没办法要求少放辣椒,因为都是事先做好了放在盒子里的,量身定做就要误车了。
说来奇怪,我的胃被辣椒肆虐,烧得剧痛之后,反倒开始逐步缓解起来。到了下车的时候,疼痛的感觉竟然几乎全都没了。
这趟旅程受的罪和得到的照顾一直都放在记忆里很显著的地方,只要遇到与那次旅途上的任何一点相似的境况出现,我都会想起它,想起师父老赵。我不记得是否在某次喝多酒后向师父表达过感谢,无论有没有说,我相信他都能感觉到我内心的真情。
我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和赵师傅失去联系的。其实说失去联系不准确,师父的电话号码至今都在我电话的联系人中。这是他后来专门告诉我的他在上海的手机和住宅座机号码。在我们企业破产之前他就回上海老家与妻子女儿团聚了。他那时总说,要我去上海时打电话给他,到他家吃饭。我后来多次去到上海,每次都想打电话,又总是地图上发现离太远,担心时间来不及,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再后来,多年过去,不时也有过电话问候的念头,但总又顾虑重重,不确定电话那头还是不是他。
到了现在,常常会有社交平台推送的手机联系人发布的内容出现在屏幕上,那个写着赵师傅名字的联系人发的内容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发的。
我想,他一定是换了手机吧。
可能,真的失去了联系。或许,已不需要联系,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才是对我们师徒一场最好的纪念。
默默祝福也才是我感激之情的最隆重的表达。
早安,十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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