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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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没有翅膀的
鸟，飞过一片
黑漆漆的草。于是

朝阳投入浓雾的怀抱，于是
公鸡在湿露里洗澡。

天色刚刚拂晓，黄昏
就已来到，白昼向泥土中
去潜逃，黑夜只留下
一个感叹号。全都统统
因为这只鸟。老狗

徘徊鸡笼旁且咆哮，小猫
把迷路的白鼠寻找。蚯蚓仍感叹
树根须的奇妙，蟑螂
搜索坠落地上的知了。全都因为

这只鸟，一个紫色的符号。

睡梦人的呼吸静悄悄，刚醒的懒汉
想睡个回笼觉，炉火和开水
互相煎熬，铁棍和煤球互相拥抱，
没有一种生命能彻底知晓，这里
发生的幻觉般的美妙。

还未完全消失的月亮
将废园照耀，来不及长高的槐树
有一种低调，灰色的云朵
如同一串串气泡，只是风
从不来到，至少水
没有知晓。蚂蚁

辛辛苦苦筑建的蚁巢，迟早
有一天会被河水
冲跑，然后散落的煤渣
死掉，黄叶只剩一种妖娆，人的足印
在平面中向下凹。不肯回头的蝴蝶

早晚会变成气泡，带走
花香的娇娆，掳去绿叶的
飞飘，直到天色黑漆漆，如一片
黑漆漆的草，小路

是由动物制造，萋萋美景
是用来破坏掉，密密树杈遮不住
蓝天的奔跑，幸福
在瞬间完成句号。早晨晚霞

同时来到，黎明黄昏被一肩挑，都是
因为那只鸟，没有翅膀
没有羽毛，只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