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一个影子的倒下,在上帝发怒的眼神下倒下。雪,为何给了太多的安静人的难过,多冷。
“磊……”心已掉落火海,疼痛的感觉已经没有,一片空白,这是娜,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
急救车的闪光灯,闪的再也不是孩子们所说的冰激凌样的美丽颜色了,只是安魂灯,安全受伤者的疼痛,安全亲人的空白。这一刻,娜完全没有任何感觉,肢体只是一个包装,软软的盒子,再也撑不下那许久的难受。
“快快,快……”医院的担架车此间已化作努力向人间拽人的使者,它害怕再多几个让人去往那未知的世界。
听着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医院工作的这几年,张炫奇已经习惯了,但一听孩子的叫声,“妈妈”“爸爸,爸……”嘶嚎,一点点穿透整座楼层。越听越不对劲,“这孩子的叫声怎么这么像小衍的声音啊?”张炫奇边嘟囔边探出头瞧着。不对,还真是小衍,“坏了”。
血的颜色为什么红的让人心颤?看着躺在担架车上的磊被急匆匆的送进抢救室。做了多年的医生,张炫奇一下子慌了,顷刻,他辨不清了方向,只记得急救室这唯一的一个入口。
“妈,妈……”
张炫奇一个箭步紧紧地扶着刚刚醒来的娜,这里,扶着的仿似不是一个瘦弱的那个女孩,更像从高山之间,突然坠下的瀑布,所有的重量一颗多年生长的石头也突然间从梦魇里醒来。
“为什么,我这么苦?老天为什么总要和我过不去?为什么?为什么把这唯一的男人也要失去?”哭咽声越来越弱,娜已经无力再流泪了。
“娜……”张炫奇不知道该怎么说,究竟世界上还有什么话能够代替这心里的煎熬,究竟还有多少名词,让一个人有力量站着。张炫奇,在这与死神最近的地方,的确没有一种可以和死神谈条件的办法。“娜……”张炫奇只是怀着小衍看不清眼神的脑袋,递给娜几张素白的纸帕。
等待也是挣扎,娜不知道做什么,只有祈祷,祈祷也许会,哪怕就是让魔鬼分一点点的神吧。
“吱……”急救室的老门,不堪情愿的发出沉重的声响,但愿老门的推开是快乐的结果。
“怎么样,老巩?”张炫奇赶忙拉着老宫这个大学同学的袖口问道。
“哎,颅内出血严重,实在是没办法了。赶快趁现在让家属再见一面吧。”
可怜的娜,听到这个告命的宣号,猛地拨开急救室的门,她还想什么?她还能在安安静静的祈祷什么吗?也许和磊能够这样最安心的谈话就只剩这些时间了。
看着娜和小衍破门而进,张炫奇也想要进去。
“嘿,小张,是你家属?”
“是朋友。”
张炫奇突然冷静下来,随后转身也跟了进去。多少年,他对这老门的吱呀声已经习惯了,而现在确实在心里的疼。他更疼的是这个二十多年嶙峋身影的女孩。
“你说,我都听着,嗯,我一定把孩子找回来。你放心,磊。”娜强忍着眼泪,可还是珍珠般落在磊的手背。心电图的只是曲线弯弯角角,娜好想让自己成为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
突然,磊的一个手指直直的指向张炫奇。着实,张炫奇心里一怔。
他也强忍着,说道:“兄弟,撑住啊,会没事的。”
只听磊的干瘪的嘴唇里静静地流出:“小……奇,求你…替我……照顾她们,替……我带她去她……的爱……地方。”
“嗯” 张炫奇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应声点头,他或许会相信这样的应诺会让磊坚强下去。
但是,吱呀的老门再次响起,磊的手轻轻的落在摸着床沿边的张炫奇的手上。
顿间,心电图发出警报般的样子,脉搏真的在人的曲曲折折的故事中,被上帝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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