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萧红的《呼兰河传》,看得最轻快的是她和爷爷在后花园的那部分,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看得心最沉的是团圆媳妇那一章,一个人被活活的折磨死,每一个人都似乎怀着一颗善良悲悯的心,但每一个都是刽子手,都对最后的结局推波助澜。
以前理解不了萧红的冷漠和悲凉。这是她文字的特色。看过《呼兰河传》几遍后,有些东西渐渐浮了出来。当时她才三十多岁,应该是离世前的最后一部力作。
她在香港,远离故土,漂泊不定。这时候她将如何回忆她的前半生。她唯一的温暖来自她的祖父。所以看到和祖父之间的打闹和嘻笑,充满童真和温情。
而对风土人情的描写,特别详细,证明多年以后,她也没有忘记。是乡愁吗?还是人在漂泊中,不变的情怀。
可是对过往的乡人的描写,就完全不带一点情感。哪怕他们都是和她有接触,或者间接有关联的。说她冷漠,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毫无表情的刻画着。
其实有很多事情她也是参与其中的,她看着童年的自己,看着她或欢喜或忧伤,却从不想伸手去抱抱她,安慰安慰她。
看过孙频的文字。那手术刀直接划过的血淋淋的场面,让人吃惊又震撼。而萧红的文字,初看没有什么感觉,慢慢的就像葡萄酒一般会有后劲。怎么形容呢,就像她不直接给你展示阉割的画面,但能让人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凉和疼痛。
以前不明白萧红的伟大。慢慢的浸润,回味,才明白文字是有天赋的。萧红三十多岁文字体现出来的荒芜和冷漠,就像一个耄耋的老者。可最反差的是,她没有老年人的暮气,用一种最轻盈的笔触让你不知不觉走入了她心中如大漠一般的空旷和虚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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